“我能有什么事呀？你还不放心吗？”
耳边是余先生的碎碎念，薄初最近都快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他还是一天三次地给她打电话问候。过去她竟从不知道，余单麓会有这样关心则乱的时候。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危险吗？”
“我不准有下一次了。”
他很少对她这么严格，哪怕是在她成绩呈直线下降的时候，他也没舍得命令她要熬夜读书。记忆里忽然冒出一段回忆——
她数学第一次考上140的时候，骗他自己只考了90分，装成一副怂怂的模样找他。
那段时间他总是给她挤时间补习，险些被唐云抓去办公室教育。当余同学知道自己的“学生”没有进步反倒是退步时，她低头憋笑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却只听到头顶一声叹息，随即伸出手来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似是有点失望。
下一秒，他戳了戳她的脑门，轻轻的，像是在小惩她。
他说：“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你就不怕妈妈说我没好好教你功课吗？”
少女抬头，一对小鹿眼里有俏皮的喜色，甜甜的酒窝挂在脸上，勾住他的手臂嬉笑道：“骗你的，140。感谢余老师，带我第一次体验数学学霸的快乐！”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她的成绩有进步，他是最开心的那个人。
薄初再三保证下次不敢之后，还多嘴了一句：“当警察还挺有意思的，就是如果做警察的女朋友，心理压力应该挺大的。”
某人沉默了几秒钟，幽幽道：“你还对当警察女朋友有兴趣？”
没等她反驳，他又道：“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你已经结婚了。”
过去，结婚看上去只有她一个人欢喜；现在，却成了他堂而皇之“警告”她不准看别的男人的理由。
这样的转变，她很喜欢。
挂断电话前，薄初听到对面传来一句酸酸的：“我想回去见你了。”
余单麓现在才知道，异国恋有多折磨。不知道她身边还有多少个在觊觎她的人，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也不能第一时间出手帮她。
过去那两年，他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的？
薄初马上喊了一句：“别！”
“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可没逼你啊。”她忍住笑意，知道对面的脸都快黑下来了，她才哄了一句，“好啦，等我回国处理完工作，我就请几天的假去爱尔兰找你。”
“真的？”
“真的。”
他现在总像个孩子，可她很喜欢。
挂断电话后，仿佛彼此空间里还氤氲着甜蜜的气息。余单麓刚回头，就看到了姜峰靠在门口等他，嘴里还打趣了一句：“和女朋友打电话呢？你们感情真好。”
他凝眸，淡淡道：“是我的妻子。”
姜峰眼底闪过一瞬的惊讶：“温嘉也知道你结婚了吗？”
“可能吧。”他随意地挽起袖子答。
余单麓走到小提琴前，捡起地上几张谱子，听姜峰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我还以为我最大的敌人是宁施禹，没想到，我可能想错了。”
其实输给余单麓，他应该心甘情愿才对？他这么努力，又这么有才华，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佩服他。
但当姜峰听到温嘉在拉他的曲子，甚至买了他的歌，还仔仔细细地写上听后感。他忽然明白，自己距离她有多远。
那个背影他永远只能妄想和眺望，却无法靠近，他心底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