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初被他逼到了墙上,他伸出手来撩起她的发丝,她颤巍巍地想要把手收回来,浑身发抖。
而秦纪琛似乎早就被酒精给控制了,他所有的理智都尽数被剥夺。其实他今晚喝得不多,起码他还能够看得出来薄初洗澡的借口是假的,他想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恨不得逃开她?
他给她最好的条件生活,他也不再逼迫她作选择,甚至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保护她……
可是为什么,她连等等他,给他保护她的机会都不可以呢?
“薄初,我好想吻你,可我不行。”
他松开手,背过身去。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脑子才得以平静下来。他不能碰她,不能对她有任何不轨的举动,即使他们同处一个屋檐下。
因为——
他不能再让她恨自己了。
薄初没看见在秦纪琛背身的那一瞬间,这个十多年没有掉过半滴眼泪的男人,眸底藏于山河里的珍珠一颗颗往下坠,他像是被卷进了一场只有风声的漩涡里,他漂浮在风中无所依,一场场他想象的画面从他脑海里闪过。
在他无数次痴念的想象之中,他早已和她过完了余生。他啊,太贪婪了。
他曾经在雪地里渴望过与她白头,当时他还不懂得“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执念,而如今,她就是他不可得,也不能换的执念。
是因为她的色彩吗?是因为她给了他成为设计师的机会吗?
他早就忘了,自己是在哪一个瞬间无法自拔地爱上她。挡枪的决定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子弹穿过皮肤的时候很疼,但抱到她的那一刻,很值得。因为也许余生他都再没有这样的机会,能够和她贴近,感受这个世界方寸的美好。
很可笑吧?一个被子弹打中的普通人,竟然在那一瞬感受到了二十多年最幸福的一刻。
他闭眼,揉了揉眉心:“薄初,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薄初,我还能再看到你吗?你离开我之后,我还能再看到梅花的颜色吗?”
“……”
薄初站在原地,眼眶微微有些湿热,她的耳边回荡着他难抑的哭腔:“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
秦纪琛的眸底被失落占满,他的心脏一阵阵的绞痛。这一切的错误或许都源于他,他不应该出生,就不会连累他母亲的一生,就不会害爷爷被陷害而死,就不会看不清自己的心意虚假地利用这个无辜的女孩。
是啊。
他是罪人。
是他一步步将她拖入这个漩涡之中,是他利用她完成报复秦家的心愿,如今这一切都是对他的惩罚,是他咎由自取。
“秦纪琛,你的眼睛没事吧……”
秦纪琛抬起手:“我没事。”随即,他的手撑在墙上,眼球剧烈的疼痛让他感觉里面仿佛有鲜血要往外渗出。
薄初听到他说话时不太舒服的声音,她跑到他面前,却被吓了一跳。
秦纪琛的眼睛猩红一片,很是吓人。一点点红慢慢浸染他的眼眶,他却还是用这样深情而迷离的眼神望着她,似乎是借着醉意,他终于能无理取闹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