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晚走在前面,进入隔间后打开了自己的衣柜,将衣服往两边分开。
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很精巧的钥匙,咔哒一声,密室的门开了。
宁望舒举手拿下了放置在高处的火折子,轻轻一吹,随手扔在了高处的环状管道上,半弧形的管道装满灯油,一下子整个密室亮堂起来了。
白杜仲虚弱地抬起头,从进来到现在,别说吃饭了,连口水都没能喝上。
他想朝着迎面走来的两人大骂,声音却出乎意料的嘶哑干涩,“你们夜宴楼就是这么对待俘虏的?”
顾从晚掩面一笑,将手中的丝绸手帕扔在了桌子上,笑容阴沉沉的,白杜仲看了觉得有些不妙。
“别自作多情了,就你还算俘虏啊。你不过是我们手上待宰的羔羊罢了。”
“阁主有事要我们问你。”
顾从晚用纤细的食指挑起白杜仲的下巴,只见眼前这人头发凌乱,皮肤干燥,眼睛微微眯起,看上去混沌模糊,似乎视线聚焦不到一个点上。
光突然亮起来了,他本来以为是夜宴楼良心发现,准备放他走了,再不济也是要给他吃顿饭,可是他猜错了。
在这样孤立无援的状况下呆久了,白杜仲有些心灰意冷,一开始他还在心里怒骂府上的侍卫实在是没用,白供着他们在府上好吃好喝了,结果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来救他!
“别走神了,问你话呢。”
“我问你,你为什么有洛县的旧官印?现在洛县都改名了,和旁边的县城合并了,早就不用原来那套官印了,你留着它做什么呢?”
白杜仲心里一惊,面露疑惑,转而死死地盯着顾从晚,双手双脚还在奋力挣扎,脖子上青筋暴起,朝着顾从晚怒吼道:“你对我夫人做了什么!对我的丞相府做了什么!”
按理说他藏得那么深,不可能会被发现啊,除非他们把丞相府翻了个底朝天。
白杜仲的眼神微动,顾从晚的食指还抵在他的下巴边,她明显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在颤抖。
顾从晚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轻笑道:“别担心,我们没有对你的丞相府做什么,更没有伤害你的夫人。”
顾从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漠道:“我们可没有你那样心狠手辣,我们只做任务之内的事情,之外的我们一律不管。”
更何况丞相府其他人大多都是无辜的、不知情的,抓了伤害了也毫无用处。
不过白杜仲一消失,丞相府一下子没了顶梁柱,接下来日子可不好过了。
白杜仲挺起的身子突然软了下去,呼出一口重重的气,那就好,至少心里还有个盼头。
“你们是从哪里知道这个秘密的?”
“让你说你就说,别问那么多。”宁望舒到现在终于说了一句话,他恶狠狠地盯着白杜仲,发泄着没出撒的怒火。
武林大会来报名的人里有一个用双刀的江湖人士,据他打听来的消息,京城里的侠客对他的面孔很面生,宁望舒猜测,前些日子死在京城外的弟子就是被他所杀。
此人身手不凡,还心狠手辣,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对付他。
白杜仲缩了缩脑袋,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那个官印是我捡来的?”
“捡来的?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白杜仲咽了咽口水,将脑袋埋在胸前,问道:“太渴了,可以给口水喝吗?”
宁望舒扫了他一眼,没有作答,转身去水缸里打了一碗水,递到白杜仲面前,他大口大口地往下吞咽,狼狈极了。
歇了一会儿,从甘甜的水中缓过神来,白杜仲继续说道:“当时我派人去杀一个人,打听到消息说他腰间挂着玉佩,上面刻着金色的瑜字,我的手下在京城的拍卖会意外碰到了他,人多力量大,拍卖会结束的当晚就把他给杀了。”
“那废弃的官印就是他从拍卖会上弄来的?”
白杜仲一抬头正好对上宁望舒的视线,很快缩回了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这也叫捡来的?我看分明就是抢来的。”
白杜仲慌忙摇头道:“我不是为了这块官印杀了他,只是废弃的官印在他身上,我手下就给我带回来了,我本来想扔掉,但是没敢扔。”
万一被外面的人发现了,牵扯出更大的事情可怎么办?
白杜仲心虚,把头低得更深了。
顾从晚和宁望舒并没有怀疑,白杜仲这窝囊害怕的样子,昨晚他们已经见过不少回了,便没有继续追问。
倒是问起杀那人的原因,“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人,受谁指使?”
白杜仲迟疑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皇后。”
“现在离朝的皇后吗?”
宁望舒眉毛微微挑起,果然,和皇后有关,白颜在宫里调查她母亲的事情,一直受阻,先皇后日前还刁难她,甚至想杀掉白颜。
他就猜测当年后宫大变和当朝皇后脱不了关系,皇后在害怕,害怕当年的真相浮出水面。
白杜仲轻轻点头。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杀那个人吗?”
白杜仲瞳孔微缩,“不知道。”
“真的?”
白杜仲抬起头来,苦着脸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杀那个人,皇后给的指令就是这样的,我也不敢多问。”
他好像突然猛地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一个细节,皇后当时让我一定要在他赶回皇宫之前杀了他。那他应该有进宫的令牌,可是他身上,除了那块玉佩以外,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