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齐聚一堂,独独缺了一位站在正中央的官员——白杜仲。
老太监低着身子,小步快跑到皇上身边,用右手遮挡着脸,细着嗓子说道:“皇上,刚刚外头传来消息,说是已经确定白丞相死了。”
皇上眉头微微皱起,挥手让太监下去。
长长的面帘遮挡着皇上的面容,纵使林安逸在台下偷瞄,也看不清皇上的面容神色。
消息是他找人压下来的,江湖上今天才传开,白杜仲的尸体也是今早才送到官府,就是为的不给这皇帝反应的机会,万一他提前知晓事情,准备好了对策,今日难办的就是沈慕青、御史大夫还有他了。
“一拜……”
众离朝官员行大礼,二拜时再行大礼。
皇上仍然镇定自若地稳坐在龙椅上,不就是少了个丞相吗?他在从自己的心腹里提拔一个就是了,这点小事情完全在他的运筹之内。
沈慕青低着头,手执着笏板,给身旁的林安逸使了个眼色。
林安逸上前一步,头仍旧是低着,将手中的笏板举到额头前,用沉稳的声音说道:“微臣有事要禀告。”
皇上抬手一挥,旁边站着的太监掐着嗓子,尖声喊道:“准奏!”
“今早官府来报,说白丞相的尸体在护城河河道里被找到了,浑身都泡肿了,前不久又镇远大将军黄虎被杀,我离朝两名要臣都离奇死亡,还望陛下明察。”
皇上眼里深不见底,俯视着文武百官,只见得那些方才才知晓事情的官员在底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不断。
传话的太监见皇上默不作声,按从前的状况来看,他寻思着皇上恐怕要发怒了,于是扯着嗓子大喊道:“朝堂之上,且容窃窃私语!”
这一嗓子震得堂下一片寂静,忽地头顶上传来一个稳重老成的声音:“诸位爱卿有何看法?尽管直言不讳。”
表面上,谢云深与白杜仲素来交好,而且他贵为御史大夫,权位重,白杜仲之下即是他,自然是第一个开口的。
“启禀皇上,白丞相消失前曾于下官讨论过镇远大将军的位置,问下官可否有合适的人选,臣记得当时白丞相忧心忡忡,臣留他用膳他都谢绝了,急急离开。”
“按理说,以白丞相的能力,不至于因为一个空缺的官位尚无人选就焦虑至此,而且……臣当时推荐的人,白丞相是一个也看不上,听了直摇头。”
林安逸应和道:“那必定是白丞相太为我离朝操劳了。”
谢云深深吸一口气,高高持着笏板突然跪在地上,高声说道:“下官与白丞相素来交好,常常互相排忧解难,下官看得出来,白丞相这回显然是遇上了自己不能解决的麻烦,就连下官也不能倾诉,才会如此焦虑。”
堂下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该不是白丞相早已知晓自己被人盯上了吧?”随即唉叹声连连,一片唏嘘。
沈慕青侧着身用余光瞧去,没想到竟然是归顺皇后一脉的朝中大臣,灵机一动,想着不如把白杜仲畏罪自杀,说成畏罪潜逃却被同谋者杀害了。
沈慕青高举笏板,声音一下子盖过了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儿臣有要事要禀告。”
沈衿离听言,一道锐利的眼神一下子就扫了过去,沈慕青更是挺起身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后宫曾有宫人看到白丞相与皇后娘娘私会于阁楼上,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私下与白丞相见面实在是太不合规矩了,儿臣就留心了些,没想到见面后还没过半个月,白丞相就没了。”紧接着沈慕青叹惋一声。
沈衿离气得长吁出一口气,厉声道:“三弟,你空口无凭可不能随便污蔑人。皇后虽不是你亲生母亲,但也贵为一国之母,岂容得你在此污蔑造谣。”
沈慕青朝着皇上重重一拜,久久不回身,缓缓道:“儿臣有人证。若是父皇不信,儿臣这就派人去找来。”
在这朝堂之上,没有人敢信口胡说,不论是堂下众大臣,还是端坐在朝堂之上的皇上,都有几分信了,皇上的拳头紧紧握着,帘下的眉眼紧绷。
林安逸补充道:“下官还听说白丞相浑身黑紫色,眼睛耳朵鼻子都有流血的症状,恐怕是遭人暗算,中了毒被抛尸河中。”
“白丞相消失后,下官派人去搜查过京城各处,竟然连白丞相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打听到,实在是奇怪,望皇上查明真相,也好还白丞相一家一个公道。”谢云深重重一拜,诚意有千斤重。
带头的几个与林安逸串通好的官员齐声喊道:“请皇上明察。”
紧接着几乎所有大臣都齐声喊道,除了皇后一脉的几个大臣和沈衿离。
“尚书大人,前不久您刚被白丞相送进牢里,白丞相好心放过您,您何至于现在反咬一口?”
开口的是一个与马家颇为亲近的大臣。
“长史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如果下官真的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白丞相不严厉惩罚下官,岂不是白丞相失职了?下官既然现在能站在这里,那必然是误会已经解除了,长史大人何必旧事重提呢?”
越说到后面,林安逸的语气越来越重。
“你……”长史大人气愤地指着林安逸的鼻子,气急败坏地撒手站好。
经过三人这么一番折腾,堂上许多人心里已经想象到皇后与白丞相勾结,害怕事情败露,皇后转头就把白丞相杀了。
沈衿离见众人都不再说话,便说道:“父皇,母后待您一片真心,绝无二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