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九微微抿唇,不言语。
那少女也不尴尬,走进他些,略带好奇问道:“暗卫是不是都如话本般写的,能够飞天遁地?”
她凑得实在是太近了。
近的能够嗅到她身上因常年礼佛而熏染的清雅檀香,丝丝缕缕而来似能安神静气,更添得她气质温和内敛。
“回公主,不能。”
“不能吗?”
她玉指微拨转了几颗佛珠,微微偏头,眸色温柔缱绻而缠绵,“可话本上讲那些劫富济贫的侠客们,各个都行踪飘忽神妙莫测、飞檐走壁出没无定、千里之外杀人无形,你...真的不能嘛?”
被她直勾勾盯着看,扶九原本沉稳淡漠的样子有些绷不住,他连忙偏开视线,略有些结巴:“飞...飞檐走壁可以。”
他话音落下,那少女便有些开心。
“飞檐走壁已是厉害至极,想必让你爬那摘星楼也很是简单...”
“不过...”她话音又一转,“你都不睡觉的吗?如此晚喊你一声便出来。”
“会浅眠。”
“原是如此,那你一般睡在哪里?会有专门的住处吗?”
“属下是公主的影子,公主在哪,那儿的屋檐便是住处。”
“那吃什么?会有宫人给你送饭吗?你如此神出鬼没,宫人会不会找你不到?”
那少女一连抛出来数个问题,扶九一时间不知道先回答哪个,便微微抿唇挨个回答:“属下每两日会去暗阁领干粮...没有,不会。”
......
他们一问一答了许久。
虽然一个总是问,一个总是答,但相处也算是愉快的了。
“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今晚我很开心。”等夜色更深了,楚茶才感觉到一些困意,朝那一直垂着脑袋的少年轻声说完,便振袖往殿内走去......
等殿门被推开又被重新关上。
那站在庭中的少年才一翻身踏着假山石上了屋檐,抱着剑盘腿坐在萱乐殿的屋顶,闭目养神。
**
第二天,楚茶就生病了。
原因是夜风吹多了,感染了风寒。
原本以为是普通的感冒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却不想几乎要了她半条命,整日里卧病在床咳嗽不断,身体消瘦了不止一倍,约莫一个多月才彻底好些,但是咳疾却总不见好。
楚茶被这些日子的病痛折磨得都没心思去找小反派刷存在感。
她跟死鱼一般躺在床上看着床顶。
“小智障,快让我这身体跟正常人一样健康,我去...我那晚上都没感觉到冷,怎就生病了,还这么严重!”
“茶茶...你这病美人本就是人设的一部分,要是一下子生龙活虎能够喝酒吃肉一蹦三尺高那可是要崩人设的!”1213顿了顿,又说道:“你下次多注意些呗,时刻记着要温度不要风度,自然就不会那么容易生病了呗!”
“死掉!给我死掉!”
......
因为生病,楚茶连续一个多月都憋在宫殿里,出都出不得。
即使有着1213跟她闲聊,但也着实憋闷。
1213可以追剧看综艺,她就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然后听着1213那个小智障‘哼昂哼昂’的驴笑。
所以今早不等绿萼来,她就穿戴好衣裳,溜去了庭院赏花。
这日子已近八月。
即使是晨间,那气候也燥得人心烦意乱。
外面日头大,屋子里又闷。
着实难以抉择...
更何况那木制摇椅居然摆在庭院中央、太阳下头,她尝试性地摸了下那摇椅,被太阳晒得都有些烫手了。她想将它搬到树荫底下,可是这具身体实在是太柔弱了,费了好大的力气都不能将那摇椅挪动分毫。
而挽月宫又向来人少,约莫三四处院落居然只有两三名洒扫仆人,除了她的贴身侍女绿萼外,就只有德妃娘娘的贴身侍女红袖了。
此时晨间,自然是无人的。
她只得作罢,转身进宫殿去寻蒲扇。
到时候搬张小椅子坐在树荫下也是一样的效果。
可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本还放在日头下面的木制摇椅,居然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树荫下头。
她左右顾盼了下,并没有寻到那抹黑色身影。
但还是浅笑道:
“多谢。”
她手拿蒲扇,半卧在上头。
看着满院子的花团锦簇,悠闲地摇晃着摇椅打瞌睡。
那躺椅有规律的发着‘吱呀’的声音,在这宁静的清晨却不显的突兀,反而融入其间......
扶九抱剑站在阴暗处,看了眼那悠然入睡的白裙少女后,便转移视线望向天空。
**
楚茶是被摇醒的。
“公主...公主,您快醒醒。”
楚茶迷迷糊糊转醒,便瞧见一张放大的清秀脸蛋。
绿萼此刻面露急色,“您怎又不听劝,风寒才将好,您居然如此胆大的在外面入睡,若是旧病复发可有得您哭呢!”
“这八月日头毒辣,太医都说了我应当多出去晒晒太阳散散步,就你管得宽。”楚茶振了振袖子,便笑骂着从摇椅上站起身。
绿萼则忙前忙后地替她整理睡乱的头发和起了褶皱的裙摆。
“公主啊,德妃娘娘今早礼佛前交代了,您病的这些日子里太后娘娘很是关心,几次三番提及您的身体呢,现下病去,理应去问个安好。”
楚茶因为自幼体弱的原因,所以不像别的公主皇子那样,每日晨间要去给太后、皇后请安;而太后居然能够在她病时念叨,也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