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决定,林仙儿当即快步朝着府外跑去。
来到林府门口,林仙儿隐身在门洞的一侧,只见自己的父亲正覆手而立在林府的门外,全然没有见到年伯的踪迹。此时正值深夜,车夫都已经睡下了,想来年伯应该是去叫车夫起床套车了。
林四平一动不动的伫立在林府门外,良久之后,才自言自语道:“当真是小看了他啊!”
只听车辕压着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辆马车缓缓驶到林府门前。
马车还未停稳呢,林四平一手扶着车沿,一手拉着年伯纵身一跃,跳上马车:“去县衙!”
随着车夫高喊一声“架”,马车远去,渐渐的消失在黑夜中。
爹为何深更半夜的要去县衙?
绞尽脑汁,林仙儿也摸不清头绪,不过只要不是去南阳府给齐国舅通风报信就是好事。至于为何要去县衙,等明日爹心情好些了再问他就是了,林仙儿当即迈步回了房间歇息。
洗浴中心,双凝猛然抽出胳膊,将头别过去:“恩公就会作弄凝儿!”
田宇前后一摇,随着惯性也是站起身来,拉着双凝坐在桌前:“这怎么能叫作弄呢,我可是怕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当着外人说,才略施小计打发钱胖子早些去休息!”
在双凝的认知里,田宇并不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今日非但洞穿了自己心事,还花费心思为自己打发走了茂茂,着实让双凝有些受宠若惊。
转念一想,双凝也就释然了。
长久以来,恩公全部心思都放在三月之约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定是三月之约尘埃落定,恩公才有多余的精力揣摩自己的心思。
双凝轻轻咬了咬下唇,这才缓缓开口道:“凝儿心烦之事实则是家事!前些日子,爹和娘到洗浴中心来寻我,说是......”
“安排差事?“田宇接着话茬。
双凝点点头后,急忙说道:“爹和娘听说洗浴中心不止有男工,还有女工。说是让给哥哥、嫂嫂,还有青青一并安排个差事,但是凝儿并未答应!”
对于家族企业,田宇其实挺反感的!这不像普通员工,有功行赏,有错责罚。对于这种靠着关系到洗浴中心,说的轻了不起作用,说的重了没准还给你尥蹶子。但这毕竟是双凝的至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田宇回以双凝一个微笑:“我道是多大点事呢!你让她们都来便是了,反正洗浴中心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双凝万万没想到,田宇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了,当即问道:“恩公难道不介意他们将你赶出双家?”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田宇给两人斟上酒:“再说了,大哥当初不是也帮咱们说情了么,青青更是将自己的私房钱全部拿出来供咱们当盘缠!”
田宇将酒盅递给双凝,端起自己的酒碗:“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冲着凝儿,我也不能薄了两位高堂的颜面不是?”
虽然田宇只是笑谈,双凝则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当初自己的父母,还有嫂嫂,话里藏针,言语刻薄的将恩公赶出家中还历历在目。不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是短短数月,恩公就白手起家,创下诺大家业。
如今自己的父母求助,恩公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尔不计前嫌的出手相助。单是这份以德报怨的胸襟,凝儿就不悔常伴在恩公左右。
三月之约终于尘埃落定,田宇可谓是一心求醉。
家中的蝇头琐事在恩公轻描淡写间就化解,双凝也是开怀畅饮。
今朝有酒今朝醉,双凝和田宇一边说笑,一边推杯换盏。不知不觉中,二人都是喝的伶仃大醉,瘫睡在酒桌上。
次日,天还没亮,只是刚刚泛起了一抹鱼肚白,狗蛋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一脸疲惫的回到洗浴中心。
忙碌了一夜,早已饥肠辘辘的狗蛋寻思着将狗剩招呼起来给自己做点早饭。推开门的一霎那,只见双凝伏在酒桌上酣睡,田宇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怀里还死死的抱着一个圆凳。残羹冷饭,空酒壶散落一地,像是打仗一般,遍地狼藉。
“都是这该死的银子闹得!”狗蛋抱怨一句,迈步来到田宇身前蹲下身子,轻轻摇晃着田宇换道:“宇哥,宇哥......”
田宇的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身子猛然一侧“呕”的一声,吐了一大片,像是疙瘩汤一般。
呕吐物带着恶臭,还有丝丝酒气,当即就把狗蛋顶了一根跟头。
眼看用不了多大功夫,一众厨子都会到来准备早饭,洗浴中心的员工更是会交替着到饭堂来用餐。这要让人看了去,少不了要说三道四的。
事急从权,狗蛋也顾不上多想,接了一盆冷水过来,照着田宇脸上就泼了过去。
饶是洗浴中心暖和得像是春天一般,这盆冷水也是冲得田宇打了个激灵。手脚并用,废了好大得劲,田宇才勉强坐了起来,抱着头痛欲裂的头喃喃道:“好难受啊......想吐......呕......呕......”
胃里还没来及消化得食物,早就随着先前得呕吐全都吐了出去,现在得田宇吐得都是胃里得酸水。
看着田宇遭罪得样子,狗蛋着实是于心不忍,当即沏了杯热茶。一边往田宇嘴里灌,一边轻轻的捋着田宇的后背。
如此反复,随着三杯热茶下肚,田宇酒醒了几分。
看清眼前的人是狗蛋后,田宇无力的抬起胳膊,捶了狗蛋胸口一拳问道:“昨夜你跑哪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