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简是在跟我解释吗?”
洛俞的眸子弯弯,眸光潋滟处一片温柔,他的语气柔了下来,“其实也没关系的。我真心把阿简当朋友,你不说我也不会误会的哦。”
那你刚刚那股子活像是要杀人一样的眼神是干嘛呢?闹呢?
江尔阳心中默默吐槽。
虽然跟自家表哥这么久了,可对对方的变脸他有时候还是叹为观止。
云简垂眸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见气氛又缓和下来,沈缪笑眯眯地说:“都是阿简的朋友,别客气,随意坐吧。”
他揽着云简的肩膀,无骨似的挂在她身上,身上的衣服正是秦亦然刚给他补好的。
洛俞的目光慢悠悠地移到他揽着云简的手上,顿了两秒,在沈缪以为他要说话时却又突然笑着转移目光,笑吟吟地对云简说:“阿简,一起来坐吧。”
眸光温柔,眼睫轻眨,似是一缕春风。
缓缓把云简吹过去了。
见自家小孩毫无所知地就跟对方走了,沈缪眨眨眼,摸摸下巴看着那笑容清丽绝色的美人自然地搭上云简的肩,垂着眸子似是不经意般如荡扫灰尘般轻轻扫了扫她的肩膀——
正是沈缪搭过的地方。
眼尾微翘的瞳仁微微睁大,沈缪凑到正在端菜的秦亦然身边,小声说:“你看到了吗!这女孩子怎么……”
“怎么了?”秦亦然将菜放到桌上,含笑答应了桌上几人要帮忙端菜的请求。
“她对阿简的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沈缪跟在他后面到了厨房,跟着端了一碟菜。
“嗯,是蛮强的。”
“我说认真的,你是影帝,多观察观察肯定能发现很多不对劲的!”
秦亦然失笑抬眸看他,“还用观察吗?”
这人对这个孩子的占有欲几乎已经肉眼可见了吧?
确实。
默默看着洛俞笑得一脸无辜却又给云简不动声色地挡了一波果汁之后,沈缪抱着酒,带着一股“自家白菜好像要被另一个白菜抱走了”的莫名惆怅感,刚要一饮而下,却被笑眯眯的秦亦然拿走。
并笑着警告:“医生说,少喝酒,多吃菜。”
说完就塞了他一杯热牛奶。
沈缪:“……”
秦亦然这种传说中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够让几人震惊了,当秦亦然笑容温和地给他们倒果汁时他们受宠若惊到简直不敢说话。
连忙道谢后又是各种敬酒——当然,是果酒。
秦亦然出于未成年考虑所以今晚并未准备酒类饮品,但没想到这些人来时竟然自己带着,虽然度数不大但喝得多了竟然还能喝高几个。
赵悠然和江尔阳首当其冲。
“简哥!呜呜呜简哥……!”
洛俞不过是去了趟厕所,回来就见赵悠然牛皮糖似的扒在云简身上,鬼哭狼嚎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云简蹙着眉看她,嫌弃之意溢于言表,但竟然并没有扒开她,还由着她抱着狂哭。
画着圆润眼尾凌厉之色眼线的桃花眸突地一眯。
皮笑肉不笑地上前两步,还没开口,旁边就扑过来一道人影,他蹙眉一瞬,下意识要给这人来一脚,余光瞥见是江尔阳后立刻停止了行动。
“啪”的一下。
江尔阳的脸扑到了洛俞肩头的银饰上,顶得他的脸一瞬间红了起来,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两手抱着洛俞的腰作为支柱,眼睛眯了又眯,在灯光下很艰难地才看清了洛俞的脸。
看清的一瞬间眼泪也掉下来了。
但他哭起来时不似旁边赵悠然的嚎啕大哭,只默默地盯着洛俞流泪,偏圆偏乖巧的眼睛很轻很轻地眨了下,眼泪就沾上了睫毛,一抖一抖地掉在了脸上,顺着脸颊滑下,落到了洛俞的衣服上。
洇出一点痕迹。
洛俞的眉缓缓地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眸一瞬间在灯光的折射下竟显得有些冰冷,语气却轻轻的,像是怕惊醒眼前的人。
“怎么了?”
江尔阳默默掉着眼泪,把头埋在了洛俞的胳膊上,摇了摇头。
“说。”洛俞的声音沉下来,“不说不要你了。”
“……哥。”他埋在洛俞肩膀上轻轻说,声音很轻很闷,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
——哪怕在醉酒中他也下意识为洛俞遮掩着他的性别。
“我妈说,我要为我弟弟铺路。”江尔阳紧紧抱着洛俞,手指发抖,“她说,我的一切都该是我弟弟的,他们……”
“他们都在盼着我死。”
尾音落下,声音里颤抖的哭腔也掩饰不住了,他压抑着崩溃大哭的**,死死抓着自己的最后一根浮木,不敢抬脸,怕对方看到他这么没出息的模样就也不要他了。
“屁!”
洛俞一把抓住他的脸,用劲给他抬起来,蹙着眉盯着他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狠狠给他把眼泪抹去。
“你说的他们,是谁。”
江尔阳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落下来,在赵悠然哭得肝肠寸断的背景音中,他的啜泣小得几乎听不见。
“是大家,是所有人,是我的家人。”
他哭着说。
“盼你死的,不是你的家人,也不是值得你去哭的人。听着,你要为他们哭,可以,但只能是在他们的葬礼上,到时候我给他们点几个鞭炮齐鸣,你在旁边随便哭,没人拦你。”
“但现在,”洛俞又狠狠抹去他的泪,“不行。”
指腹的触感再好也耐不住对方是用仿佛要刮掉他一层皮似的力道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