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盯着人得意又不屑的模样,半晌,忽地笑了起来,“那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沈竹皱起了眉,不解人突然而来的一句话。
舒宁扬着笑从人身旁走开,眸中渗着寒意,“沈竹,是南珺让你来改我的命薄的吧?”
沈竹脸色一变,看向人的背影觉得看不透了。
“擅执司命之笔,改动命薄,这罪,似乎不轻。”舒宁继续开口,声音柔风细雨,却冷得吓人。
沈竹忙追上了人,一把捏住了舒宁的手腕,阴着脸道:“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舒宁直视着人,目光平坦,已然没了先前的那一份敬意。
“舒宁,你到底什么意思?”沈竹咬牙切齿。
舒宁慢条斯理地挣脱开沈竹的手,“沈竹,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司命,而你不过一个神侍,这其中分寸,不用我教你了吧?”
沈竹瞪大了眼,一千年来,舒宁向来都是柔柔弱弱的,躲在自己的宫里不问世事,见了她,也都是没有半点司命的架子,今儿这副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舒宁看着人眼中的惊诧,笑容很淡,也没做回应。
她这一千年,想的唯一的事,就是修炼,昭昭的死,让她明白了没有什么,比自己变得强大来得真实,只有她有能力了,她才不会被人欺负,才能立足在这天界里,也才能,替昭昭报仇雪恨……
“舒宁,你别忘了,我可是帝女的人!”沈竹最后威胁着人。
舒宁轻轻的笑着,动人绝俗的面容上,不加粉饰,已是倾国,眉梢连着星眸里,渐起了几分涟漪。
南珺的人又如何?就连南珺,欠昭昭的,她也要一一的替人讨回来。
“沈竹,第一,你擅自改我命薄,我若是想,便能处置得了你。”舒宁语气很淡,瞧不出生气,倒显得有几分戏谑。
沈竹被人激怒,正欲开口驳回,却被舒宁给抢了先。
“第二,当年的事,我确实挺感谢你告诉我的,但你说,若是你家帝女知道了,她会怎么处置你?”
沈竹紧皱得眉又深了几分,后知后觉才觉得可怕,这件事,不仅天帝,连帝女也特地交代过她和渺渺,绝对,不能说出去。
帝女本就对她不满,若是知道了……
沈竹指尖狠狠掐着手心,兀地看向舒宁,只见人朝她勾了抹笑。
沈竹怒火中烧,“舒宁,你敢算计我!”
“算计你,又如何?”
这些年,她们算计她的,又少吗?
她步步小心谨慎,才没让她们抓到她的错处,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死在她们手上多少次。
“沈竹,我历劫成功了,帝女对你,似乎不太好?”舒宁目光幽幽的望朝人,“我要是将这些告诉她,你猜她会不会放过你?”
沈竹面色青黑,不敢置信的瞪着舒宁。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人的变化会这么大,还是说,她以前根本就是装的,故意装得懵懂无知,一事无成?
见人不说话,舒宁又笑,“沈竹,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两人互不相让的对视着,沈竹脑中浮过最近发生的事,又想起帝女对她的态度,顿时有些沉不住气,犹豫再三,咬着牙问人:“什么交易?”
舒宁眸中星光淡雅如雾,笑得一如既往地温顺,附在沈竹耳畔小声道了几句。
沈竹听着人的话不由抿住了唇,顿了片刻,点头,“好,我答应你。”
*
紫霄宫
一袭紫衣的南珺卧在软椅上,目光淡淡的打量着面前的舒宁。
白衣胜雪,肤如凝脂,双瞳似漆,唇如朱棠,宛若脱俗出尘的仙子,一颦一蹙,都带有独有的姿色韵味。
南珺收了视线,有时候,她还是挺嫉妒的,这么好的一张脸,偏偏长在了这么一个废物身上,纯属是浪费了。
“瑶华宫司命,见过帝女。”舒宁朝人叠手行了个礼,抬眸看了上去,“不知帝女传唤我所为何事?”
“听说你历劫成功了?”南珺漫不经意的问起来。
舒宁笑着点头,“我修行愚钝,此次下凡历劫,前六世都失败了,本以为定是过不了,没想到第七世运气好了些,勉勉强强算是过了。”
南珺扫了眼侯在一旁的沈竹,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竹紧攥着袖子,生怕南珺再一次因为这事施罪于她。
“即是如此,那可是好事,你修行不易,历劫也是,自古成大事者,都是要先苦其心志的,日后,定然会有所成就。”南珺噙着淡笑,狭绪看不真切。
舒宁轻笑,“帝女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介小小司命,只盼着日后,可以安心的在瑶华宫写写命薄就好,不求有什么成就。”
南珺盯着人,这个舒宁,以前跟着苏沅昭呆呆笨笨的,也最是护着苏沅昭,别人说一句不好她可以没脑子的跟人吵一天,甚至是打一架,后来苏沅昭走了,自己本来想着找个机会就除了她,没想到自此之后她倒是收敛不少,整日不吵不闹,乖得很,自己连她的一丢错处都找不出来,这一晃,都过了一千多年,她都快升上神了。
还真是,过得快啊!
“不求成就,安于现状,倒也挺好的。”南珺朝人笑着,直起了身,“舒宁,这么多年,我们也没见过几面,我觉得我身为帝女,怎么说都应该关心你。”
南珺顿了顿,又朝人道:“本座特地让渺渺替你看了,你历劫期满,还剩一次雷劫,应该就飞升为上神了,可这雷劫,不是那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