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珺眉间舒展,她的大婚,若能请来灵宝天尊,那便是极大的殊荣,比什么都来得好。
看来,灵宝天尊到底还是给了她几分面子的,届时,她相信她在天界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
“只是……”沈渺渺拧眉,欲言又止。
“天帝不愿意来?”南珺似乎早已经猜到,眸底泛着幽幽冷意。
沈渺渺小心翼翼的瞄了眼人,点了点头。
说来也怪,明明是自己女儿的大婚,居然来也不来,她就没见过天帝那么薄情古怪的人。
帝女,想来定然是很伤心的,自小,天帝便不与帝女亲近,她们以为天帝天性如此,却没曾想,苏沅昭出现之后,天帝对苏沅昭的态度与众人完完全全不同,慈目亲和,一反常态,她陪着帝女长大,这其中的心酸,没有人能比她更加深有体会了。
南珺指尖嵌入掌心,自嘲的一笑,虽然早已料到,但是亲耳听见回禀,心中还是愤嫉不已。
她最亲的人,却待她如冷石一般,过去不与她亲近也就罢了,苏沅昭死后,他竟是连见都不愿见自己了,跑到那天虞山里,隐居避世,孑然一身,这一千年过去了,他还是不愿意回来,不愿意原谅自己。
可苏沅昭是外人啊,她才是他的亲女儿,纵有千错万错,他都不该如此待她。
南珺闭眸倒吸了一口冷气,冷意浸入肺腑,一直凉到了心底。
南珺睁开眸,看向底下的沈渺渺,眸中幽深晦暗,“渺渺,再去一趟天虞山。”
沈渺渺为难,“可是,天帝他应该是铁了心……”
“你就说,夔牛封印已破,让他回来重新封印,他虽隐居避世,可到底还是天帝,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不会不管。”南珺冷声道。
沈渺渺微愣,随即应下,“是,我这就去办。”
南珺眯下眸,这夔牛的封印,到底是谁破坏的,她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人平白无故费这么大的力,却没把封印完全破坏,想来不是真的想害那个舒宁,那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陷害她?抑或是,要让天帝回来?可是他做这些,对他有什么好处?
南珺伸手扶上太阳穴,用指腹揉了揉,“渺渺,药快吃完了,你去找苏沅湘再拿一些。”
沈渺渺着急,“帝女,她毕竟是苏沅昭的姐姐,指不定动了手脚,您吃了这么些年一点作用都没有,还是不要再吃了,我们再重新寻个精通药理的。”
南珺似笑非笑,是苏沅昭的姐姐又如何?她又不是不知道,苏沅昭曾害了她整个苏氏一族,这么大的仇,她能忘?
再者,同作为天涯沦落人,她再明白不过,苏沅湘看那个司玄的感情,和自己对熙云的感情,是一模一样的。
自己喜欢的人,却深爱着别人,这种感受,一定不好受,苏沅湘怎会因为苏沅昭嫉恨她?顶多,是看她不顺眼罢了。
“让你去你便去,本座既然敢吃她的药,自有本座的思量。”南珺对人吩咐道。
沈渺渺抿唇,心中不安却只能乖乖应下,“是,我这就去找她拿药。”
——
人界·南疆
西风凉凉,幕卷黄沙。
腹地一个清澈见底的碧波湖泊,被沙山环绕,群树苍丛拔地而起,豁然壮阔,灿烂的绿红黄倒映在湖面,点缀得一望无际的绿水蓝天更加娇俏迷人。
鬼鬼从湖中游出来,已是精疲力尽,躺在沙石上大口呼吸。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出来会在湖底,真是煞气,得亏她会点水,不然逃过了玄境,她和冥王得死在这深不见底的湖里。
不过……
鬼鬼瞄向一边立在湖边的人,玄衣墨发随风而扬,侧颜俊美如画,完美无瑕,纵观全身,一丝不苟,风轻云淡。
这样的人,他真的不会水吗?
鬼鬼摸了摸自己的唇,总感觉自己好像又上了大灰狼的当,被骗了!
司玄回过头,对上一边摸着唇,盯着自己发呆的鬼鬼,面上划过一丝疑惑。
像个,不谙世事的小无辜。
鬼鬼心口一滞,不自在的放下手,收回目光看着湖面眨了眨眼睛。
可能是她多想了,冥王大人刚刚看着,就是纯然无害的。
司玄盯着坐在地上独自捶着腿的人,勾了抹笑,朝人走了过去。
“有空发呆,先把衣服换了。”司玄站在人身前,手中多了一套女子的衣衫。
鬼鬼望着衣服,吸了吸鼻子,“你怎么会随身带女人的衣服?”
司玄蹲下身,笑着看人,“本君不会带女人的衣服,只是带了你的衣服。”
鬼鬼眨眨眼,这话听着,怪顺耳的。
“嗯?还不换,本君帮你换。”司玄偏了下头,对无动于衷的人开口。
小姑娘身体不好,受不得凉。
鬼鬼吞了吞口水,一把抢过衣服抱在怀里,“换,当然换,不用你帮我。”
司玄赞同的点点头,“那换吧。”
鬼鬼:“……”
你倒是转身啊,你这么如狼似虎的盯着,我怎么换???
自己可没有某人一瞬间换装的技能,所以,哪怕自己想看,也是一点都看不着。
“看来,还是要本君帮你。”司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去帮人解衣服。
鬼鬼看着伸过来修长匀称的手,瞪大了眼,连滚带爬的起身退后了好几步,“冥王大人,你这样不厚道!”
司玄若有所思,“确实不厚道,在这里委屈了你。”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