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真的被团团那个小家伙给卖给冥王大人,冥王大人,大事小事还爱管着她,搞得她都没有过去自在了。
鬼鬼扭过头,看着人鼻尖上醒目的泥印子,郁闷顿时烟消云散,艰难的憋着笑。
冥王大人定是忘记了,若是他知道自己现在是这幅模样,估计会暴跳如雷。
“看什么?”司玄对上人的目光,凉眸幽深。
鬼鬼托着下巴转了转眼珠子,嫣唇弯似弧月,“您长得这般好看,自然是看您。”
司玄看了眼笑容明媚的人,缓慢的转了眸,看向了下方的祭祀。
“认真点。”
司玄薄唇动了动,清冷的声音里掩盖着淡淡的情绪。
鬼鬼唇角弧度更深,朝人凑了过去,盯着人目不转睛,目光炙热而单纯。
司玄眉头微拧:“别闹。”
“我没闹啊。”鬼鬼眨着眼,语气有点小委屈。
偏偏最是要命。
司玄额角青筋跳了跳,转过头一把捏住了人的脸蛋,眯起眸威胁:“再这样,别怪本君在外面惩罚你。”
惩罚?鬼鬼笑意凝滞了片刻,想起在万溟楼人口中的“惩罚”,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样,她也太吃亏了。
鬼鬼伸手慢慢将人的手从自己脸上挪开,移开了视线,秒变一本正经,“冥王大人,帮别人做事,我们一定要认真,不能分心干别的。”
司玄潋滟的桃花眼盯着人,哂笑一声。
他以为她转性了,没想到还是一样怂。
台上,童阮走到了高柱前,抬起手,一道神力与柱身融合,顿时金光硕硕,柱顶的火焰燃得愈发旺盛起来。
天际,微微泛着红。
那一层渡着金光的结界,在半空上若隐若现。
台下的人皆闭上了目,默默祈祷以示诚恳,协助童阮一起加固结界,静心等待。
艳阳明媚,热浪滚烫,扬着暖意的风肆无忌惮的吹着,红色的锻绸飘扬。
司玄望了眼一旁哈欠连连的鬼鬼,悄然拿出了早先准备的莲叶,遮在了人的上方。
头顶总算凉了些,鬼鬼抵挡不住困意,闭上眼睛睡的摇头晃脑。
司玄无奈,又伸出了一只手,托住了人快掉下去的下巴。
有了支撑的,鬼鬼不由用脸蹭了蹭,枕在司玄的手掌上,睡得安然。
司玄看着人的小模样,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扬了抹弧度。
爱睡觉这一点,倒是一直都没变。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下方依旧平静,唯独一人,在这肃然寂静之时,悄然睁开了眸,一双隐着晦暗之色的灰眸,幽幽看向了祭祀台上的那一抹红衣。
想用祭祀来对抗黑巫族?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在圣村待了近百年,巫族人如今什么能力,他比谁都清楚,想要变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修炼黑巫一脉的邪术术法。
“童阮,你终究是太年轻了。”
那满是花白胡子的嘴角淡淡勾了抹阴冷的笑意,老者缓缓张开了手掌,掌心处,隐隐凝聚出了一团黑色的印子。
现下童阮心神不稳,是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候,只要他稍作一些手脚,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了童阮。
没了童阮,巫族其他人不足为惧。
司玄掀开眸,冷眸瞥向了祭祀台下对童阮抬起了手目光狠辣的老者。
司玄面色冷峻淡然,原来这族中最具威严的大长老,竟是奸细。
这一点,他的确是没想到。
难怪圣女与他们说黑巫族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入结界和避开眼线,这里面,想来这位长老的“功劳”是很大的。
看人终于安耐不住要朝祭祀台上动手,司玄不动声色的动了动手指,一道法术打散了大长老所施的邪术,一只黑身红眼的小软虫悄然落了地,在地上蠕动挣扎了会,化作一缕黑烟散去。
司玄看得清清楚楚。
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巫族的蛊术,这蛊,很明显,已经变异了。
大长老震惊,瞳孔骤然一缩,极快的抬起头扫过了周围。
阴冷的眸子看了一圈,没放过一个角落,却因为司玄与鬼鬼隐了身,最终什么也没发现。
台下的众人,个个依旧恭恭敬敬的闭着眸祈祷,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大长老微微眯了眸,灰眸犹如深渊,幽森瘆人。
莫不成,是蛊术不小心出了差错?
想罢,人又抬起了手,再一道邪术朝童阮打了过去。
这一次,一如既往,邪术未伤到台上之人分毫,便被打散了。
大长老不由握紧了拳,面色狰狞地狠狠扫了一圈四周。
眸中怒火渐现,威严的表情此刻十分吓人。
究竟是谁,在背后悄无声息的暗算他!
大长老气急败坏,如无头苍蝇,焦急愤怒,司玄在一边淡淡睨着,清冷孤绝之中满是轻蔑慵怠。
区区凡人罢了,他并不放在眼里,权当是在逗弄人。
大长老已然气红了眼睛,最后死死盯着台上的童阮。
他等了那么久,就是今日的祭祀礼,说什么,他都不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更不能让童阮借此术法更上一层楼,压制了他。
今日拼死,最后不过是暴露他的身份罢了,只要控制住童阮,他是黑巫族又如何?谁又敢说他半句不是?整个巫族,到底还是他的囊中之物。
大长老嗤了一声,抬起沉稳的步子,径直走向了祭祀台上,看着正与高柱连通了术法的童阮,铺满皱纹的面皮上再次浮起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