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阮敛了敛衣裙,笑容娇媚,“若是吃了,那还怎么控制……你啊?”
笑着笑着,但很快,童阮忽然眉头紧锁,一张精致美丽的面容,被拧起,阴瘆惨白,再没有方才的那等艳丽。
童阮的手紧紧捏住桌缘,手指因用力而被压得泛白。
“卑鄙!”童阮费尽力气,才恶狠狠的吐了两个字。
她没想到,邹洪会这么丧心病狂,以全身血肉为引来驱动蛊母,加速了蛊毒在她身上的漫延,不然,也不至于让她连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而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邹洪控制她来这个鬼地方,用着她身体,和谟决那种人做交易,她最痛恨的,黑巫族!
一想到那谟决方才碰到自己的地方,她胃中便忍不住阵阵翻涌,恶心至极。
她宁可死,也不愿受这种屈辱。
“童阮,你何必如此抗拒?”
本就嗡嗡乱乱的脑海中又响起了一道沉闷粗犷的声音,让童阮愈发的痛苦,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蜷曲成了一团。
那到声音还在继续说着,“其实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不是最恨黑巫族吗?既然如此,我们一同杀了整个黑巫族,何乐而不为?”
童阮死死咬着牙,眸中不屑,“邹洪,即便我恨黑巫族,也绝对不是与你同流合污,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呵,卑劣?”那道声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极为讽刺。
笑声久久在脑海里回荡着,童阮头疼欲裂,却不敢在此处叫出声音来,只能咬着唇,任红色的血丝隐隐从唇间溢出,腥味在口中漫开。
她真恨,恨自己算出了一切,唯独没算出邹洪会是叛徒,会给她下蛊!
童阮双目通红,嵌入手心的痛意,连着心口,“我童阮,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大不了,不过就是一死!”
她嗤笑,目光落在桌上的杯子。
“你敢!”脑海中里的声音怒吼。
“敢不敢,你很快就知道了。”童阮轻轻笑着,拿起一个杯子,猛然摔在了地上,化作碎片。
她捡起一片,轻划过指尖,便划开了一道口子。
“童阮,你不想活了!”那道声音质问。
童阮闭眼,将瓷片放到了皙白的脖颈间,淡然一笑。
早在中蛊时,她便没打算活着。
虽然,黑巫族真的可以帮她解蛊,可要平白害一条性命来换她,她宁可不要这条命,清清白白的离开。
“你休想!”那道声音撕心裂肺,在童阮手上用力划下的一刹那,整个人又是一顿,及时遏制住手上的动作。
瞳眸睁开,烁着狡黠的光亮。
“不让你死,你就别想死,待你将我救出,替我杀了黑巫族后,我会亲自了结你的性命。”
*
夜幕,长空被墨蓝色铅华洗尽,抬眼望去,不见明月,只见稀疏的辰星,躲在几团蓝白色的卷云之上,若隐若现。
而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童阮倚着桌,被声音给惊醒,隔着门,也尚能看见外方的人抬着火把在后山乱窜。
谟决所在的石洞里,来人慌慌张张闯入。
“族长,族长不好了,他,他来了!”
谟决回眸一瞥,狭眸微微眯着,颇为烦躁,“谁来了?”
“那个,”那人说的上气不接下气,面上惊恐未定,“就是那个,踏平了我们所有宫殿的那个男子啊!”
谟决身子重心一瞬间不稳,定了定心神后,认真看着人,“谁?你说谁?”
“神啊!”那人急迫的干跺脚。
谟决又定了定,故作淡定的摆手,“你出去,带人拦着。”
“……是。”
谟决见人出去,看了眼桌子,忙掀开桌布一溜烟钻了进去。
这神他可不敢惹,能躲则躲着,就是不知,他这半夜突然到访,又是为何?难不成拆房子拆得还不尽兴?
外边几乎全乱了,小心翼翼地将来人给围了起来,而被众人围堵的司玄,一身玄衣黑袍,墨发青丝,神颜冷峻,双目如寒星,仅是一眼,足以生畏。
这边,童阮换上了夜行衣,附耳在窗旁,再三确认没有人后,推开窗棂,从窗口直接跃了出去。
她格外小心谨慎,走几步便要观察一番,绕开了所有看守的点,一路朝前面的那片废墟走去。
只是她没看到,在她身后的暗处里,一个人注视着她的全程。
鬼鬼搭着腕臂,眸子轻瞥过前方鬼鬼祟祟的人,微勾了勾唇。
现在,她已经基本可以肯定,眼前的人,并非她见过的那个圣女。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鬼鬼抬了抬下颚,准备动身,却撞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鬼鬼拧着眉揉了揉头,还是不满地抬头瞪了眼人。
长得高了不起啊,次次都要突然出现在她前面,炫耀身材么?
想到此,鬼鬼心中幽怨了会,虽然某人身材真的好好,可至今,她连碰都没碰到过!
司玄眉头轻挑,这叫——引你入我怀抱。
“不是让你等本君回来再走?一个人,想去哪?”司玄轻捏起人的下巴,目光审视。
鬼鬼在心里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时时需要冥王大人哺乳?!
面上,鬼鬼光明磊落,洒脱自然,“我等了呀,大人你看,你这不是回来了?”
司玄唇角轻扬,他信她?
呵,他再晚回来一步,一准跑了。
“哎呀,她都走远了,我们赶紧跟上去!”鬼鬼装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