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蝤。”灵可回答,“那日祭祀结束后,圣女娘娘便与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交易,还将它给了我保管,吩咐说若她出事,见到了你们,便直接将这白蝤交给你们,因为这是救命的东西。”
鬼鬼接过罐子,只听着人继续说,“其实我……是存了私心的,想让你们帮我救圣女,我怕将它给了你们你们就不管了,所以那日,才并未将它给你们。”
灵可绞着手指低下了头,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自责。
若是圣女知道她此举,肯定免不了要数落她一番。
鬼鬼听着,还是略有些诧异,她没想到童阮竟然早早就有了把这白蝤给她和司玄的想法。
哪怕他们并没有完成之前答应的事。
鬼鬼抬眸瞧了眼正自责的灵可,笑着安慰,“没事,本来就应该帮了你们再给白蝤,你别想太多了。”
灵可眨巴着眼睛,他们竟一点也不怪她?
“那,那就好……”灵可抿着唇角,片刻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可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去好好准备,你们可是我们圣村恩人,若是招待不好,圣女娘娘醒了怕是要狠狠责罚我呢!”
鬼鬼摆手笑笑,“不用麻烦了小美人,我们要走了。”
“是吧,大人?”鬼鬼又晃了晃司玄衣袖,一双弯眸似月。
司玄低头附在人的耳畔,温沉细语,“全听你的。”
灵可自动忽视两人在她面前的腻歪,诧异道:“这就走了?”
圣女娘娘都还没醒呢……
“有事,不便久留。”司玄直接替鬼鬼回绝,清冷冷的语气与刚刚那个温润如玉的人判若两人。
灵可心中暗暗将司玄鄙视了一把,直呼好家伙。
不过人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挽留,只能让两人离开。
离开之前,鬼鬼和司玄去找了一趟阿池的母亲。
简单幽寂的院落里,格外的安静,不过小半个月光景,周边杂草丛生,已然没了第一次见时,院落里的井井有条。
鬼鬼走进院子,一种压抑沉闷的心情便涌上心头,唯一的依靠没了,还是多么的绝望?
司玄在院中等着人,鬼鬼到了屋子外,轻扣了扣门。
“进来。”
一声沧桑微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鬼鬼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中相较外面有些阴冷,窗棂紧闭着,身形瘦弱的妇女正背对坐在桌前,拿着一件小孩子的衣物缝缝补补,略昏暗的光线下,人发髻上几缕白了的银丝格外醒目。
之前见,是没有的。
鬼鬼指尖下意识攥紧,朝人走了过去,而这一整个过程,妇女连头都不曾回。
一直到鬼鬼走到前面坐下,她才瞥了一眼,眸中的情绪终于有了变化。
“是……你?”妇女手中做针线的动作一顿。
“是我。”鬼鬼盯着人凹陷的脸,笑容温和的点头,将从灵可那带来的吃食摆到了桌上。
妇女望着东西,苦涩一笑,“我吃不下,村里人劝也就算了,你怎么也来劝?”
“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鬼鬼给人盛了一碗汤,淡定道:“再说你若是执意求死,谁来都劝不住。”
妇女有些意外,盯着面前的汤,一动不动,“那你来,是做什么?”
鬼鬼微微一笑,“黑巫族已除。”
妇女惊讶了片刻,但很快神色又淡了下去,“除了又如何,我的阿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这段时间,她想清楚了很多,报仇是要报,可报了,也永远弥补不了那些过去的错误。
“我见到了阿池。”鬼鬼抬眸,看着呆愣住的人,“他有话和你说。”
“你,你见到了……”妇女不敢置信,喉中哽咽,“他要说什么?”
“他说,希望娘亲能好好的活着。”鬼鬼淡道,“他还说,他的心,永远是和娘亲相连的,会永远陪着娘亲,让娘亲代替他,好好活下去,连他的那一份。”
妇女眸中泪光闪烁,她曾告诉过她的阿池,母子连心,只要心连,就会永永远远在一起……
鬼鬼起身离开,经过人时,脚步顿了顿,眸中光影晃动,“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想通了,就把饭吃了,别浪费。”
说完,鬼鬼收回视线,往外走去,望见等候自己的司玄时,一股暖意洋溢上心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生活里有了他的身影,甚至,都是他的身影,让她真正感觉到,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怎么了?”司玄走近人,总觉得人眼神很不对。
“是她对你说了什么?”
“她们说的话,你大可不必在意,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不是什么话都值得听。”
鬼鬼见人担忧的样子,心中偷着一笑,“我知道啊,所以您是不是想说,就您的话值得听?”
司玄瞅着人得意的小模样,悬着的心落下,有心情调侃他,看来没啥大事。
“走了。”司玄轻轻敲了下人的脑门。
“去哪?”鬼鬼忙跟上去人。
司玄放慢了步子,犹豫了片刻,“你想去哪?”
他觉得现在去找团团并不合时宜,但若是小姑娘实在太着急,他可以先陪人去找。
大不了,就是闯个魔界或者玄境。
“还是先回冥界吧。”鬼鬼揉了下鼻子,虽然她很想去找团团,但是他们现在连团团到底在谁的手上都不清楚,根本无从找起,倒不如先回冥府,细细谋划。另外呢,白蝤是急着要的药引,要早日给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