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昭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消失。
整半天,她说了那么多,都没换得这个人的半点原谅?
什么狗屁师尊,斤斤计较,根本没有半点君子风度嘛!
司玄望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依旧气定神闲,“你若是想骂本尊,大可直接骂出来,千万别憋坏了自个。”
苏沅昭不自然的挑了挑眉,转眸盯着人假笑,“青梧师尊严重了,师尊风度翩翩霞姿月韵英俊潇洒雄姿英发雅人深致矜贵不凡,乃是人中翘楚上至百旬老太下至三岁稚童无人不喜,弟子仰慕还来不及怎会骂师尊呢?”
司玄唇角轻勾,小姑娘这应该反着把自己骂了一遍吧?
他淡然开口,“合着,本尊在你心中除了容貌便一无是处?”
苏沅昭语噎,“师尊误会。”
司玄拂袖雍容起身,身姿昳美似玉,面容清峻,“苏沅昭,本尊不会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回去了。”
苏沅昭急急起身,“不是,我今日来不仅仅是为道歉。”
“哦?”司玄侧眸,“为何?”
苏沅昭咬牙,“青梧师尊,我知道您是记恨我,所以今日才故意当众逼我当你的弟子,我不记恨您,可这件事事关我日后修途与整个苏氏,我现在已经不能拜入玉明真人门下,也算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请您能高抬贵手莫要再与我开玩笑,您可能觉得这是玩乐,可这对弟子来说是终生大事,开不得玩笑的。”
司玄缓缓走近人。
小姑娘生得精致清雅,是世间难得的美人。
眉眼如星清润透彻,一身傲气凌然,不沾染半点世俗庸物。
如此这般,才是骨子里真正的她。
司玄弯眸轻笑,却仍给人淡漠如水的感觉,“你觉得本尊是在与你开玩笑?”
若有若无的冷香逼近,苏沅昭盯着人的下颚不由想起那日在池中所见。
美人如玉,如切如磋。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苏沅昭臭不要脸的咽了咽口水,又凶神恶煞地瞪向人掩饰,“不,不是么?”
司玄颇有意味的盯着人,稍稍倾下身,棠色薄唇轻启:“苏沅昭,那本尊很认真的告诉你,你,只能做本尊的徒儿,除了本尊,不会有人要你,也不会有人敢要你。至于玉明真人,他不会收你为徒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本尊无关,抵不了你我之间的恩怨,我这人呢,睚眦必较,心眼小得很,自己的仇,得自己亲手来报才爽快。”
“你,你简直蛮不讲理!”苏沅昭气急。
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司玄笑得漫不经意,“本尊的确不讲理,在这里,本尊就是理。”
“你蛮横无耻下流卑鄙!”
司玄直起身,拢了拢衣襟,并不理会人泼妇一般的乱骂。
“夜深了,你非本尊徒儿,还是不要在清琉峰呆太久。”司玄抬步离开,准备开门送客。
苏沅昭“噗通”一声跪下,一把抱住了司玄的大腿。
司玄面色微怔。
苏沅昭假惺惺地吸了吸鼻子,“师尊,青梧师尊我错了,我不该辱骂您,您不要生气好不好?您听我说,我……”
“本尊不想听。”司玄冷声打断人。
“不,您想的,”苏沅昭不依不饶,“师尊,我其实一点都不听话,我最是懒惰顽劣,平日里目无尊法以下犯上,您收了我一定一定会很头疼的,您让我去祸害别人吧,莫要让我败坏了您的好名声……”
苏沅昭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字字句句似心中肺腑真言,让人动容。
等人噼里啪啦说完一堆,司玄慵懒懒地“哦”了一声,“挺巧,本尊就喜欢祸害。”
苏沅昭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祸害遗千年,苏沅昭,你命够硬。”
苏沅昭:“……”
司玄瞥了眼地上湿哒哒失魂落魄的小姑娘,眸色微暗,“屋外大雨,清琉峰路况复杂,既然你不愿走,又迟早是本尊的徒儿,那本尊便许你今夜宿在清琉峰。”
“我不要!”苏沅昭大声拒绝。
她绝对不要做他的徒儿,明日,她绝对不会选他!
想罢,苏沅昭爬起身,气冲冲地要往门外走去。
但还没走两步,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白泽从窗外跃了进来,在茶桌上甩了甩湿哒哒的爪子后,跳下桌步子优雅地走向苏沅昭。
“小师尊,我原以为你会接住,没想到你竟然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这样岂不是会摔坏?”白泽嗅了嗅苏沅昭不免抱怨。
还好还活着。
“脏。”
白泽:“???”
司玄睨向两眼通红的白泽,“你也是,”
白泽:“……”
白泽转开身子背着司玄翻了个大白眼,“那我替她换一身?她这样第二日肯定会生病的。”
司玄面色渐冷,眸光危险,“你们狐狸,倒是不拘小节。”
白泽立着耳朵认真回想,“那倒不是,我们青丘还是有很多老顽固的,整日叨叨着什么:咱们青丘狐啊,要从一而终,洁身自好,不得去沾花惹草,小殿下日日流连花丛,实在有失体统,真是不明白,与漂亮姐姐说句话喝杯酒讨些吃的怎么了?”
白泽转过身看向司玄,“小师尊,你说是吧?”
司玄眯着眸,强忍住要把眼前的狐狸丢出去的冲动。
白泽见人不回答又扭着屁股转了回去,爪子碰上了苏沅昭的腰带,“你肯定也是这样觉得,看见您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