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望着帘后之人将药汤喝净,满意一笑,缓缓开口道:“主子,今日又有人来寻那狐狸了。”
男子声音冷漠如常,“杀了便是,不用再与我说。”
“主子,此次来的,可不是寻常人。”清瑜温声细语,目光幽幽盯着里头的人,“来的,也是只狐狸呢!”
男子握住玻璃小盏的手下意识紧了几分。
清瑜笑容温婉乖巧,继续道:“我替主子瞧了,那狐狸乃是青丘的九尾灵狐,灵力高强,血统纯正……”
“他在哪?”男子声音打断了说话的人。
“他?”清瑜嗤嗤嗤地笑了起来,“我已派人去取了他的内丹,想必不用多久,便能献与主子享用……”
清瑜话未说完,纤细的脖颈便被一只冰凉的大掌扼住,狼狈的跪在了人身前。
清瑜被迫抬起头,对上那双幽洌如深渠的凤眸。
“主,主子,这是何意?”清瑜艰难开口。
“谁,允许你擅作主张?”
男子声音低沉的可怕。
清瑜眸中浸出泪意,“我,我……都是为了主子考虑。”
“为我?”男子笑容阴冷,“你每日给我喝的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清瑜一怔,紧紧盯着眼前之人,一双杏眸中光影晦暗。
半晌,她白着脸忽冷冷笑了一声,“你,果然不是主子,你是凌渊!”
凌渊唇角弧度微弯,并不惊慌,原本低沉喑哑的嗓音清冽了些许,“那也得多亏了你,不然你的主子,怎么会连我都对付不了?”
清瑜恨恨瞪着人。
“想做这浮重阁的主子,就凭你?”凌渊挑了挑眉,一双宛如粹宝的红棕色剪瞳在昏暗的光线中波光澄滟,美得勾魂夺魄。
清瑜冷哼,面上张扬,“你可别忘了,你刚刚喝了什么。”
凌渊幽幽转过眸,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水晶盏,“你说这个?”
此刻水晶盏中依旧是满满一碗。
清瑜瞳珠骤然紧缩,“怎,怎么会?我明明……”
“明明看到我喝了?”凌渊挑着眉,颇为享受的看着人渐变惊恐的表情,“我说过,凭你,不配做浮重阁的主子。”
说罢,凌渊大掌转而扼住了清瑜的下颚,强迫人张开嘴,生生将水晶盏中的汤药给人灌了下去。
“唔……”
清瑜拼死反抗,却无济于事。
“啪”一声清响,水晶盏碎了一地,清瑜瘫坐在地,双目无神。
这汤药中她放了腐毒,不出七日,人的五脏六腑便会全部溃烂致死,而外表却看上去同病死无异。
此毒无药可解。
她等了那么久,计划了那么久,就等着给这浮重阁的主子最后致命的一击,她顺理成章接位,可在最后一刻,却功亏一篑了!
清瑜缓缓抬头,双目猩红而狰狞。
凌渊拢衣而起,修长白皙手指挑开帘纱,背影笔挺如松。
“你最好祈祷他没事,不然,我会让你死的比现在的痛苦百倍千倍。”
凌渊拉开门阔步离去,黑色缎袍翩然翻飞,转瞬消失在了清瑜的视线中。
……
幽暗的地窖中,传来浓郁的腥味。
司玄和白泽被绑在一根木桩上。
一侧火炉中火烧的正旺,火星噼里啪啦作响。
肥头大耳的壮汉握着把剜刀走到司玄身前,用刀抬起了人的下巴,细细打量一番后,眸中流露贪婪。
他声音嘶哑,像是被铁烙烫过,从地狱里爬出要索命的恶鬼,“这货长得真俊,皮相也好,剥下来定能卖一个大价钱。”
“少废话,先将另一个内丹取了,你再自己慢慢欣赏。”一旁立着的男子十分不耐烦。
借着烛火,才看出正是先前与清瑜说话的男子。
壮汉满脸堆笑,“是是是,这就给大人取丹。”
说罢壮汉转到了白泽身前,手中剜刀轻易划开了人的衣服。
眼前少年面庞青涩,皮肉皙滑嫩白,一看就是多年养尊处优的少公子。
壮汉冷笑,两冰冷的刀尖抵在少年的胸膛之上,顷刻间便渗出殷红的血珠。
白泽不悦的拧了下眉。
屮!
变态!
实在装不下去了!
绑住两人的绳索忽然断开,白泽掀开眸,一脚踹开了身前的壮汉。
男子见状,即刻拔剑起身,朝白泽刺了过去,不料身后忽挨了一脚,重心不稳地改朝前方刺去。
锋利的长剑直指前方倒地的壮汉。
壮汉瞪大了眼,还不等他尖叫出声,便被一剑送了性命。
男子大惊,回头极度恼怒的瞪了眼司玄,拔出剑转而指向两人。
“你们竟然敢骗我!”男子咬牙切齿。
白泽耸肩,“你自己笨,与我们何干?”
“我要杀了你们!”男子怒吼,持剑朝两人杀去。
恰在此刻,忽然身后传来巨响,那扇原本紧闭的铁门“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男子被这声音一吓,尚来不及转身,便被一道掌力直接甩飞。
熊熊燃烧的火炉被打翻,烧的通红的火炭泼在男子身上,烟雾直起。
地窖中惨叫声连连。
白泽抬头望着进来的人。
伴着尘灰进来的男子三千银丝披落,红衣缎袍,松垮垂落,皙白锁骨袒露,身姿修长跌宕。
他面庞郁美精致,薄唇红艳,一双红棕色凤眸深邃晦暗,阴鸷逼人,威压凛凛。
白泽在原地愣住。
凌渊消失月余,他没想到再见到人,会是在这种地方。
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