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落叶,窗外有簌簌的声响。
冷风从轩窗口爬进,吹动人的发丝和衣诀,那张美绝人寰的脸上,烛火烙印下斑驳纱影,跳跃晃动。
三人抿唇瞄着人,大气不敢出,小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司玄摩挲着指腹,挑着眸漫不经意地看着三人,眸光幽晦冷冽。
沉寂半晌,他悠悠启唇,散漫低沉的嗓音泛着磁性,“你呢?”
眸光转向了鬼鬼。
鬼鬼怔愣着,没太理解人的意思。
司玄又耐心的解释了一遍:“让本君去歇息,你呢?”
鬼鬼顿时恍然,讪讪笑了笑,坦言道:“我,我自然也去歇息了。”
说完,鬼鬼忽又觉得哪不太对劲,僵着笑容看向若有所思的司玄。
这厮,不会又要逼她和他住一间吧?
果不其然,下一瞬,司玄冲人伸出手,“那一起。”
鬼鬼嘴角僵硬地扯了抹笑。
谁要和他一起?这男未婚女未嫁的,他却占尽了她的便宜,想得到是挺美。
鬼鬼转过头瞄向黑雁,给人抛了个媚眼,语气很是亲昵,“黑雁美人,应该...还有空着的房间吧?”
司玄不动声色的拧了拧眉。
黑雁对上人宛如星月般明媚绚烂的杏眸,不由也被带着笑了起来,正要点头之时,司玄却忽咳了一声。
黑雁点头动作一顿,愣愣转过眼珠子瞅了眼司玄,对上人的那双如凝冰霜的冷眸时,身子一颤忙收回了目光,对着鬼鬼摇头,肃色道:“小夫人,这里没有多余的房,之前同您说过的。”
鬼鬼暗暗瞪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司玄,又对着黑雁笑道,“那没关系,我可以同你一起睡,或者打个地铺,我不在乎的!”
听到鬼鬼要同自己一起睡,黑雁心花怒放,才要应好,可脖颈却冷飕飕的。
她转眸,对视上一双凌厉如刀的冷眸,威胁之意不昭而明。
黑雁莫名想哭,她怎么这么难呢?
她很是为难的与鬼鬼开口,“小夫人有所不知,我每夜,并非一个人睡,实在是...不太方便。”
鬼鬼一脸懵逼:“???”
黑雁不一个人睡和谁睡?
司玄拉上了鬼鬼的手腕,一本正经,“黑雁夜里事忙,你莫要再去打扰她,既然现下没有别的住处,你直接去本君的房里歇息便是,本君不嫌弃你打扰。”
三人:“……”
您老脸呢?
怔愣中,鬼鬼便被人给直接拉了房门。
剩下的黑雁和墨淄面面相觑。
半晌,墨淄冲人眨了下眼,一脸好奇,“黑雁,你……每夜都和谁睡啊?偷偷养了小郎君呀?”
黑雁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瞎诌的,看不出来啊!
“快说说呀,别金屋藏娇,领来给我也看看,我帮你把把关,说不定他是觊觎上了咱们万溟楼,毕竟你这疯婆子一般,很难能真的看得上你。”墨淄八卦地望着人,越说越起劲。
黑雁脸色愈来愈沉。
墨淄脸上带着贱兮兮的笑意,又小声道:“黑雁,是不是太丑你不好意思领出来啊?哎呀没关系,咱俩谁跟谁啊?老交情了,我一定不会笑话你的。”
黑雁暗暗磨了磨牙,压下心中怒火,对人笑着道:“和谁睡?我和你睡,你不知道吗?”
墨淄笑容一滞。
“你确实丑,见不得人。”
咬牙切齿的说完,黑雁看了眼榻上脸色青紫交加的人,心中莫名爽了,转过身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阔步离去。
说她疯婆子没人要,也不瞧瞧自己,嘴那么贱,话那么多,这儿谁爱搭理他?
也就残影那个闷葫芦,不过她估摸着残影应该是把听识给封了,毕竟没人受得住墨淄的聒噪。
这边,司玄直接如拎小鸡仔一般将不情愿的鬼鬼给拎回了房。
然后,用神力封住了门。
鬼鬼暴躁的在那踹门。
司玄撑着下颌坐在矮案旁的檀椅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
他长腿交叠,阔袖的玄色锦袍华美矜贵,宽大裙裾铺陈散落于座椅上,露出用金线镶绣的暗色花纹,精致昳美。
宽袖滑落至手肘,露出坚韧有力的冷白色腕臂,托着茶盏的手指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美如精心雕刻的工艺品。
他掀眸看向此刻踹累了趴在门上捣鼓的鬼鬼,一双泛着水波的桃花眼微微勾着,漾着慵懒倦怠的笑意。
小姑娘,真可爱。
都进来了,居然还想跑出去,他这里又不是狼窝,有这么坐立不安么?
鬼鬼皱着眉头,正认真的研究门上的封印。
这人狗得狠,强拉着她来他的房间也就算了,居然还在门下设了封印!设封印也就算了,他还设这么难的!
她研究了半天,仍旧一点头绪也没有。
鬼鬼懊恼的将脑袋靠在门上。
她本不打算同司玄过来万溟楼的,但想着之前几日人都安分得很,应该是规矩了,觉得来一趟也没什么,没想到……
她失算了!!!
前几日这人的安分都是装的!
正想着,后头忽传来了声响。
司玄用手指轻叩了叩案桌。
鬼鬼警惕地转过了半个脑袋,瞥向那倚在圈椅中朝她笑着的人。
“干嘛?”鬼鬼声音冷漠。
司玄收回手,饶有意味地望着贴在门上警惕又机敏的小兔子。
“看你累了,不如过来喝杯水再去研究?”
鬼鬼嗤笑一声,“谢谢您啊,我不累。”
要是真的体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