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打量了眼人,“我不可以杀莫非她就可以杀?”
骆如霜轻哂了声,“不是杀,是吓。”
杀人不如攻心,这周怜儿死状如此凄惨,不知那位李大公子见了会作何反应?
想想,还挺刺激。
“周怜儿,你随便吓,吓死了算我们的。”骆如霜笑着拍了拍周怜儿肩膀。
周怜儿渗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幽幽而道,“大人放心,我周怜儿,定不会让李府安宁。”
李怀安看着供奉的案台有些饿,低下头不小心看到垫子下一滩血迹,暗淬了口,“恶心。”
正跪着的池楚昀睨了眼人,满满的嫌弃。
混账东西,先是在这大开杀戒,现在又做出如此不孝之举,若非她不是只有李怀安一个儿子,非得把李怀安给废了。
“来人呐,把这血迹清了,看得本公子反胃。”
李怀安瞪着那血,胃中翻涌,想着许是刚刚那贱人的血没弄干净。
几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有血?
池楚昀怒斥,“混账东西,又在说什么胡话!”
“这有血……”李怀安正欲辩解,指朝刚刚的方向,只是再看下去,地板上干干净净的一片。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池楚昀按了按太阳穴后,合起双手开始碎碎叨叨的念起了什么。
李怀安低着头暗自不爽,他刚刚明明看到有血,怎么就没了?
下一瞬,李怀安再抬头,叫声撕心裂肺!
引得众人纷纷驻目。
李怀安瘫坐在地上缩成一团,眼珠子睁得极大,哆嗦着嘴唇,“周,周怜儿…”
池楚昀脸色愈发阴沉,一巴掌对着人挥了下去,“混账东西,那周怜儿刚刚就叫人丢乱葬岗了,你鬼叫什么!还嫌家里丢人丢得不大吗?”
李怀安耳边全是“嗡嗡嗡”的声音,根本听不见池楚昀在说什么,只是死死瞪着前面的脸。
周怜儿冷笑着,寒冷彻骨,枯涸的声音上阴气缠徊,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大公子,我是怜儿啊……”
“大公子别怕,怜儿带你去一个地方可好……”
周怜儿顺着地面如蜘蛛一般爬着,朝连连后提的人逐渐逼近,冒着血雾的眸中极为讽刺,撕裂的唇角鲜血粘稠的流着,滴在地上,又被爬着的裙子染开,红的刺眼…
“娘,娘!”李怀安吓得大叫,屁股尿流的爬着去抱住池楚昀。
池楚昀脸都黑了,看着满堂目瞪口呆的人,只觉得脸面被啪啪啪的打着。
李怀安拉着池楚昀的手臂挡在身在,闭着眼浑身颤栗,“娘,娘救我,周怜儿来了,她要杀我,救救我啊!”
“大公子……”耳边一阵阴冷,一只冰凉的手正缓缓抚摸上李怀安的脸。
李怀安极不情愿的睁开眼,斜眼看过去,只见周怜儿满是血的唇正贴着自己耳朵,发出“咯咯咯”的冷笑。
“啊!”
李怀安猛地挣脱开,狼狈的跑到灵柩前拿起供奉李阳旭的排位气急败坏的朝那边的周怜儿挥了过去。
一众人瞪大了眼,那可是他娘啊!如何下得去手?
池楚昀不敢置信的指着人,声音悲愤,“逆子……”
话落,人也倒在了地上。
李怀安似乎打得还不够尽兴,继续对倒在地上的一阵乱挥乱踢,口中咒骂,“打死你,贱人,敢吓唬本公子,本公子弄死你!”
“夫人,夫人!”一旁侍奉池楚昀的婢女跪倒在地上,替昏迷过去的池楚昀挡着,哭叫着,“来人呐,来人呐,大公子疯了了,还不赶紧将他拉下去!”
整个大厅顿时乱做了一团,一群人跑得跑,躲得躲,生怕祸及自己,府卫一拥而上,才将渐入疯魔的李怀安给控制下来,栓起来抬回了房。
周怜儿从地上缓缓起身,看着被抬走却依旧瞪着自己的李怀安阴森一笑,随后走到骆如霜和段翎面前,“两位大人可还满意?这只是我送李怀安的一个开胃菜而已。”
骆如霜瞟了眼垂着眉的段翎,对周怜儿点点头,“不错啊,那接下来,李府可就交给你了。”
周怜儿低着头扯了扯嘴角,略显诡异,“大人放心。”
“记住了,不准伤人哦。”骆如霜又交代道。
周怜儿点头,然后便朝李怀安的房间飘去。
骆如霜用胳膊肘撞了撞情绪低落的段翎,“喂,你怎么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刚刚这一出,那么多眼睛看着,以后李家可别想安生了。”
段翎闭着眼,“我只恨,不能亲手手刃仇人。”
骆如霜不解的努了努嘴,当过凡人的真是矫情。
不过,看在面前的人如此难过的份上,她先不计较了,挽上了段翎的手臂笑嘻嘻道,“没关系啊,反正你的仇人也受到了惩罚,这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计较过程!”
段翎没接话,看了眼空荡荡的大厅,也终于松了拳头。
确实,他的仇总归是报了,以后,他会安心的留在冥府。
*
仅半日,李家的丑闻像是长了翅膀,飞遍了整个京都。
李阳旭死状怪异,被说是练了邪门妖道,走火入魔。
李怀安彻底疯了,被说是杀人太多被恶鬼附身寻仇。
池楚昀生死未明,郎中一个个进进出出,神色紧张。
李家大夫人神秘失踪,房中一密室装满了死尸。
李老夫人自听了李阳旭死了一早没能下得了榻,午时也一起升了天。
李府内其余人抢了值钱的东西各自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