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神君,您回来了?”舒宁看向突然出现在院门的人,随即笑了笑,开始左顾右盼的看着人身后。
司玄颔首,踩着一片柔白的碎瓣进了院子,清冷视线一扫而过似曾相识的院落,染上了一抹温和。
“她一会才会来。”司玄还在找鬼鬼的舒宁道。
舒宁驻在原地略微失落的点了点头。
她本是为了鬼鬼留在的冥府,可现下已经一整日没见过鬼鬼了。
“司玄,你这议事怎么议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又偷偷跑去闭关了。”白泽咬了口梨,对人抬头埋怨。
“我日后会留在冥府。”司玄开口。
白泽微微错愕,“你修为全恢复了?”
“差不多。”
“差不多是多少?”白泽追问。
他还不明白司玄吗,嘴硬,明明不行还要强撑,若非这些年他在身边看着,不知人会不管不顾到何种地步。
真是操碎了他一颗老父亲的心。
“不多……”司玄抬起手,盯着掌心的眸光中隐着晦暗,缓缓道:“大概可以一起打死十只狐狸。”
白泽腿一软差点倒下去,手上脆甜多汁的梨也吃不下去了。
看着一脸正经的司玄,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
哪有人这么说话的?就算想要彰显实力,但也用不着拿狐狸来比喻啊?不知道他就是嘛!
自己不说多厉害,可世间能打得过自己的,也是屈指可数。
这丫简直太狂傲了。
不过……这么说,他家司玄的修为不仅恢复了,而且更胜从前!那是不是可以去收拾一下南珺那个小贱人了?
白泽眼睛一亮,心中又狂喜起来。
“司玄神君,你受伤了?”舒宁听两人的话听得一头雾水,“可是,谁能伤你呢?”
“南珺啊!”白泽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道。
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想把这贱人给弄死。
舒宁眸色暗了暗,攥在手心的指尖深了一分。
又是她,没想到当年害昭昭不够,连同司玄神君,她也敢动手。
“天帝不知道?”舒宁又问。
天帝向来偏宠司玄神君,知道了不可能不管。
白泽冷嗤,“那老头知道又如何,南珺可是他女儿,难道他还会为了司玄废了南珺不成?”
“况且他早已经将天界事务全权交给了南珺,隐居到了天虞山,不问世事,告诉他也没用。”
舒宁垂下眸,确实如此,如今南珺执掌天界,只怕是无人能撼动。
白泽吃了口梨,皱着眉不解道:“说来也怪,那老头当初明明很信任苏沅昭,怎么会任由南珺动手?事后还直接将所有事都交给南珺,莫不是脑子糊涂了?”
司玄暗中勾起了唇,嘲讽之意尽显。
那老头知道自己错杀了本该最信任的人,怕是没脸待在天界,索性所有事情一撂,什么都不再管,倒是他的风格。
可不管他在哪,怕也永远无法忘记心中对苏沅昭的愧疚。
这大抵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至于那南珺……
“司玄,不如你直接去天界将那南珺一刀杀了吧!正好为苏沅昭报仇。”白泽思索片刻还是觉得应该杀了南珺,才能解气。
立在人身前一拍胸口,“我陪你一起杀。”
司玄瞥向英勇无畏的人,眸光泛着冰冷,“你还想让青丘再来一次?”
白泽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浑身僵冷。
他差点忘了,他身后是青丘。
他可以任意玩闹,也可以不回青丘,却绝不可以让青丘一族再陷于危难之中。
凌渊当年的背叛,害得整个青丘被责难,剥了神籍百年,青丘没了天界庇护,灵气稀薄,衰败了近千年,也是一两百年才渐渐恢复了繁盛之景,眼下,青丘显然不能再遭受如此一击。
杀了帝女,对他来说没什么,对青丘便不同了。
司玄抬手扶上白泽的肩,一双潭眸盯着远处,晦暗不明,声音依旧低沉,“她不值得你用青丘一族去拼。”
白泽落寞的叹了声气,心中烦闷。
司玄收回手,昏暗的天色下勾嵌一袭玄衣如墨,与如画的院融成一片,翩然而落的白瓣后,幽森肃漠的桃眸深不见底,玩味而不屑,“要杀她,本君有一千种方法,只是,让她一死了之,太便宜了。”
“司玄神君想怎么做?”舒宁上前问。
只要司玄神君能够替昭昭报仇雪恨,她便什么都愿意做。
司玄沉着眸,摩挲着掌心,寒气凌人。
他,当然要让她为当初杀害苏沅昭付出最为沉重的代价。
她欠苏沅昭的,他要加倍讨回来。
苏沅昭因她受的罪,他也要加倍的还回去。
他喜欢的小姑娘,绝对不能受到别人的半点欺负,受半点委屈,必须是,最骄傲,最不可一世的,苏沅昭。
南珺,一个心比天高的人,从享受云巅高处,万人敬慕,到落入尘土沦为蝼蚁,被万人踩在脚底,受尽唾弃羞辱,不知会是何等感觉?
“舒宁,本君还真有一事,要交由你。”司玄看向了舒宁,一张绝美无双的面容上,不慌不乱,随意从容。
舒宁郑重点头,“司玄神君,你说,为了昭昭,哪怕是要我的命都没关系。”
白泽默默翻了个白眼。
司玄不由轻笑,他若要了舒宁的命,怕是也有人会要他的命,
“不要你的命,只需要你做一件很简单的事。”
*
舒宁咬着唇,坐在静悄悄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