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珺抬了抬手,“不必,苏沅湘不是你能对付的人,不要给本座惹事。”
沈渺渺撇了撇嘴,不甘愿的应下,“渺渺明白了。”
“这纸条?何时给你的?”南珺又问。
沈渺渺摇头,“我也不知,今日一早醒来它便在出现在桌上,那人也是谨慎,我查过,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怕是和之前那人……”
南珺盯着纸条眯了眯眸,这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每次都给她传递消息让她动手,自己却从不露面。
兀地,南珺缓缓收紧了指尖将纸捏做一团,在手心里化为尘灰散去。
沈渺渺不解,“这纸留着,说不定能找出些蛛丝马迹,帝女为何要毁去?”
南珺轻勾起了唇,红唇滟滟,和了和衣从容起身,身姿玉立,妖娆有度,紫衣如泻尽显倾容芳华,一双凤眸里倦怠的冷光令人生寒。
“是谁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
沈渺渺凝眉,“可那人显然是又想利用您。”
“利用又如何?”南珺冷笑,“说白了,那人与本座的敌人到底是一样的,他想做的,亦是本座会做的,既然如此,本座便遂了他的意。”
沈渺渺看着人绝丽的背影,有些犹豫,“那,可要我去……”
“你去做甚?他会借刀杀人,本座也会。”
南珺抬了抬手指,空中出现了一张金色的纸帛,上面渐渐印出几行字。
沈渺渺面上诧异,“帝女,您不会要?”
“那司玄好像来过?本座听他们说,魔界近来猖狂得很,既然如此,给他们加一把火,让他们去做这个恶人,岂不正好?”南珺凝脂般的指尖,落下了一滴鲜血,落在了那张金帛上,渐渐消失。
“本座当年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魔界也是时候报答报答了。”
话落,那浮着的金帛,化作细碎的粉末,朝外面飘去。
沈渺渺抬眼看着,未出声。
“对了,楚晔他历劫的也差不多了吧?本座记得他以前是冥界的人,你寻个时间去告诉他,让他不着急回来,先待在冥界,替本座把那些人都给盯好了。”
沈渺渺叠手俯身行礼,唇角笑意满是乖巧,“渺渺明白了。”
南珺指尖按住划了口子的手指,敛着神若有所思。
只要魔界动手,冥界必乱,他们鹬蚌相争,她只需坐山观虎斗,待他们实力消耗的差不多,她便将他们都一网打尽。
到时候,六界还有谁敢不服她?
想到此,南珺心中不由畅快起来,刚刚纸条上的内容给的烦闷也消了不少。
“帝女,您现下又要去哪里?”沈渺渺见人往外走,踮起脚出声询问。
见人没回应,沈渺渺又在后面笑道:“渺渺知道了,您可是要去找熙云上神?”
走到前殿的南珺眼底浮起了温和的笑意,对身后的人却一派的冷漠,“知道还问。”
沈渺渺捂嘴偷笑,“您日日都要去找熙云上神,依渺渺看啊,赶紧将婚期提上日程吧!”
南珺抬手掸起藕色的帘帐,一言不发的出了门。
现在里面的沈渺渺看着人消失的身影,面上戾气现了出来,看了眼脚下的一片血红,眼中浮出了满满的嫌弃。
她这姐姐始终还是不明白啊,跟着帝女,做不好事情,那便等同于无用的废子,谁会留着一颗没用的废子呢?
她与沈竹虽共同侍奉帝女多年,可在帝女心中,更信任谁,显而易见。
这手段,可比忠心重要多了。
这边南珺出了门,放开了已经深深嵌入手心的指尖,回想着刚刚沈渺渺轻飘飘的一句话,艰难的咽了口气。
可能在众人眼中,她与熙云早已情意相通,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熙云对她有多冷淡。
她用了一千年,终究是捂不热那颗寒冰之心,她活生生一个人,或许时至今日都不如那个死人,她现下只盼着,再多给她些时日,可以打动他。
南珺平息好紊乱的气息,抬了头恢复了一派的高贵,朝人住的地方走了去。
她南珺,从来没有什么得不到的,那人活着斗不过她,死了也同样是她的手下败将。
穹华殿的后山,透过一片茂密葱茏的翠竹,隐隐听见潺潺流动的泉水落在峭石间,水声如玉石相击,恍若清幽的曲乐,常年不绝。
依潭而建的石山凉亭爬满藤蔓,点缀了一片荫绿,清风拂过,吹动一片竹叶簌簌,那片平地上茵草折射过艳阳,倒印着的潭面之上波光粼粼。
凌厉的剑光划过,飘零的竹叶尽碎,落至水中漾起了一圈圈错开的涟漪,水中倒影白影绰绰。
纷落的竹色叶影之中,白色的衣袂随叶纷飞而舞,手中一柄银缀缠绕的长剑银光凛凛,凌厉不止,纵横在一片竹林之间。
南珺踏过林中石板铺就的小路,抬眸看着不远处持剑挥舞一身正气凌然的人,嘴角弯起了一抹弧度。
林叶呼啸之间,下一刻耀目的白光一闪而过,锋利的剑尖直至在南珺白皙的颈前,不过半寸之距,便可破喉。
南珺一瞬间睁大了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明明一袭白衣最是温润,可冷峻的眉眼中,却每每不经意时,总会对她带着莫名的敌意。
“你来干嘛?”凉薄的声音漠然响起,话间顺势收了回指着人的剑,干净利落。
转身后的背影修长冷峻。
南珺攥紧了手指,咬着牙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开口温和,“听他们说你在后山练剑练了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