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后,安家府邸已经被鲜血溅红,满地的血污。
院子里原本横七竖八的尸体,在陆千宿一个眼皮抬合之间便化作飞灰彻底消亡。
安家,东域四大家族之一,今日算是彻底完了。
安妗雪被爷爷安摩和父亲安浩拉着死命的逃跑,可任由他们三人如何转悠,都无法走出安家府邸一步。
正门,后门,就连天空和地面都被封禁,真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最后,三人跌跌撞撞逃到了祖宅大门前,可惜往日对他们开放的安家祖宅,今日却破天荒的大门紧闭,老祖安守耀,也没有出来接救他们。
“老祖,老祖您开门啊…”
“老祖……”
“老祖您是怎么了,老祖您开开门好不好……”
……
“老祖,您难道忍心看着我们就这么死去吗?”
“老祖,安家只有妗雪一个后人了,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祖您开门,您开门啊老祖……”
……
安摩和安浩哭得泣不成声,老祖安守耀居然会选择放弃他们,这是他们从未想过的。
安妗雪平静的站在门口,眼神冰冷且略显呆滞的望着前方。
“我有什么错,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光复妖神族,老祖,您不是说我是妖神先祖的转世吗……”
“住口!”安妗雪的话音未落,祖宅之中便传来了一声怒喝。
“我们妖神族虽被诸天万族所不容,但我们的祖先从来都不是你这样利益熏心的人。
安家每一个子弟,肩上都担有妖神族的使命,可你却为了自己的神女地位,陷害安龙一家,害死诸多元老,老祖我之前倾尽全力培养你,是为了让你振兴氏族,而不是让你为了权势自相残杀。
如果我们妖神族的光复,是靠自相残杀踩着亲友的尸骨往上爬,那这个复兴又有何意义……”
安守耀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愤悔与悲凉。
这就是他一直扶持的妖神族神女,这就是他拼尽一切要护着的传人。
到头来却害得全族覆灭。
之前这丫头怎么说的,说她跟凤来山庄庄主合作,一举除掉临安城城主和楚宁毅。
结果这丫头倒好,阳奉阴违,在和安家也一并交付出去了。
安家落到今日这份田地,怨谁?
怨他,都怨他!
是他选人眼光不行,是他一叶障目,以为生命之心选择和妗雪的心脏融合,是先祖给的暗示。
直到刚才,他才得知二房一脉安龙一家,和诸多元老,都是被安妗雪陷害的。
十多位元老无辜惨死,只因为这些元老不赞同安妗雪和凤来山庄庄主合作,反驳了几句。
忠言逆耳,却落得如此下场,那些老人,可都是安家的大功臣。
安龙,安家年纪最小的子弟,修炼天赋也不错,被当成傀儡压迫了数年却还是遭到了清算。
他这个做老祖的,一心维护家族之义,执着于复兴大业……
可最后才发现,别说大业,他连自己的后代子孙都保护不好,连传人都教育不好,活得这样失败。
他有什么资格去见妖神族的历代祖宗,有什么脸面去见先祖!
安守耀独自跪在祖宅之中忏悔痛哭,安妗雪则一脸讽刺的站在大门外冷笑。
“呵呵…”
“哈哈哈……”
“老祖,您好会推卸责任,成则功败则仇,今日妗雪算是领教了!”安妗雪冷然一笑,转身大步离去。
安妗雪刚刚转身,安摩和安浩便被飞来的剑光荡碎,血肉横飞死无全尸,怎一个惨字了得。
“安小姐这是打算去哪儿啊?”陆千宿突然飞身落到安妗雪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此刻的安妗雪,转头死死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已经化作血雾的父亲和爷爷,双眼涨红得犹如要炸裂一般。
回过头怨毒的盯着陆千宿,袖子里的手紧握起拳头,指甲都陷入肉里流着鲜血。
“夜!无!奕……你好得很!”安妗雪几乎是一字一顿出声,一副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已经扭曲到癫狂。
“看安小姐这样子,是打算毁约啊…”陆千宿倒是不急。
慵懒随意的口气,轻松舒爽的姿态,若非亲眼所见,安妗雪绝对不相信就是这样一个清风朗月的少年,会是那个在短短时间内屠尽她们安家满门的魔鬼。
可事实就是如此,邪少二字并非妄得虚名,你看着他有多纯良多无害,他就有多恐怖多邪恶。
哆嗦颤抖的口齿,已经分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安妗雪就那么盯着陆千宿,陆千宿也很有耐心的等她做出反应。
过了好半天,安妗雪眸子里的光芒褪去,犹如星月沉入深海,再无波澜。
“邪少果然不愧是邪少,妗雪认栽,邪少要的是生命之心吧,它就在我的心脏里,邪少只要杀了我,便可以取走它。”
安妗雪一番话说的很是平静,隐隐间透着落寞与哀然。
陆千宿却不为所动,抱起手臂继续看安妗雪演戏。
“你……”安妗雪见夜无奕如此作态,再次暗骂夜无奕不按常理出牌。
她都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了,只求一死,夜无奕居然还是一副慵懒的姿态。
“安小姐,我看你还是识相一点,杀不杀你,生命之心我都能得到,但你心里的小九九,还是别拿出来显摆了。”
陆千宿轻蔑一笑,安妗雪的打算,精着呢,但不妨碍他看穿。
安妗雪算准了他出手击杀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