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月光轻轻洒向大地,几缕调皮的光线透过纱窗,洒在少女的床前。
床上的少女额头上密布着汗珠,她眉头紧锁,藏在被子下的手不时的瑟缩着。
“姑娘?姑娘?”素月听到声音,赶紧进屋将珍珍唤醒。
猛然间睁开眼睛,那向来含情的桃花眼中蓄满了恐惧。紧紧的攥着素月的衣袖,素月想了想便翻身躺在珍珍身旁。
“姑娘莫怕,只是又做梦了,素月陪着您。”素月的的手臂轻轻环住珍珍,她不停发抖的身体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素月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哼唱着歌谣,床上的少女不知不觉的闭上眼睛,平稳了呼吸。
站在外间的素裳无奈的叹了口气。
上次珍珍想去看看那赵家的庶长子,她便带去了。不想竟看到那样的景象,这丫头回来便总是睡不安稳,一直梦到自己被拔了指甲。
珍珍却又不许她们将此事告知二殿下,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
几个丫鬟眼看着珍珍以看得到的速度消瘦了,却又没有什么法子。
素心与素桃正为珍珍吃药呢,就看到一个小丫鬟捧着香炉走了进来。
“姑娘,奴婢是来为您换安神香的。”
珍珍点了点头,便低头继续吃。
这些时日,因为她一直睡不好,白日里头都是昏昏沉沉的。不仅经常头疼,情绪也非常不好。
多亏了安神香,点上后没多久就能让人放松下来。
心中还会升腾起淡淡的喜悦和祥和,所以珍珍很喜欢那香。
起初素桃只是专注手里的事情,片刻后,她抽了抽鼻子,皱了皱眉问道:“姑娘,这香是哪里来的?”
刚刚喝完药,往嘴里塞了两颗蜜饯的珍珍,看着素桃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知道。
从外间回来的素裳看了一眼素桃,又看了一眼香炉问道:“怎么了?”
“这香……似乎不对。”
至于哪里不对,她一时也说不出来。
素裳面无表情的走到香炉旁看了看,打开盖子将香掐灭。
“等下将香送去二皇子府中,请裴公子瞧瞧。”
“是。”
这香炉一被撤下去,珍珍的眉头就忍不住的聚集起来。
素桃看到珍珍颦眉,眼中的担忧更甚了。
派人去询问了送香炉来的小丫鬟,得知是半个月前库房那边找到了上好的安神香。恰巧那几日珍珍因为此前睡得太多,有些日夜颠倒了,就给送进了燃上了。
那几日姑娘睡得倒是格外香甜,所以就一直燃着了。
素裳听完控制不住的狠狠掐着手里的香炉,半个月前的话,那岂不是在她们去地牢之前就已经用上了。
若真如她所想的话,那珍珍这几日夜里频频做噩梦恐怕不是巧合。
果然,送香炉去的下人没过半日就回来了,一同来的,竟还有忙了几日不见人影的穆司辰。
“怎么回事?”一进门穆司辰便冷着脸问道。
跟在后边的下人赶忙上前趴在素裳耳边低语,素裳听完神色也是阴郁了起来。
“去给我查,这安神香是谁送进来的。”
此时的珍珍只感觉自己的头像是快要裂开一般,疼痛无比。
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觉的心里仿佛有一个狂躁的小人,正举着大锤子在毁天灭地。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你们把香炉给我点上。”
珍珍抱着头,缩坐在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素裳看了看珍珍摇了摇头,对穆司辰道:“陪她一下吧。”
说着便带着素桃素心离开了房间。
这安神香是裴公子配的,他总不会没有办法的吧?
只是想到背后之人的目的,素裳就恨不能亲手掐死她。
此时宫中的裴信也是苦着脸看着眼前的香炉,这香本就是他随手配的。
为的不过是向柯贵妃讨一些利息,却不想她竟这样的狡猾,这么快就发现香不对了。
还悄无声息的将香送入了顾府,让二殿下那个心肝肝给中了招。
如今被二殿下逼着再次配解药,他想想就生气。
他敢肯定,这安神香既然能悄无声息的送入顾府,她们就有办法将解药也偷出来。
这种不得不为仇人配解药的滋味,谁能懂呀。
但想归想,如今中招的那人是谁?他心中还是明白的。
谁都能出事,就她不能。
穆司辰好不容易将珍珍哄睡,才敢擦擦额头上的汗退出房间。
看着守在一旁的素裳问道:“灵儿,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如今的顾府说是整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不为过了,素裳更是将这小院看很紧,这东西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却是到现在也看不出来。
素裳叹了口气,她方才去询问了一圈,如今是领用任何东西,都必须两到三人以上才可带回小院。
她们皆能证实没有什么异常的之处,然库房那边更为奇怪,这安神香仿佛就是这么突然出现在那里的一般,竟差不多出入记录。
暂时找不到证据,她们也只能先吞下这哑巴亏。
穆司辰抿了抿唇,冷笑道:“如今的柯贵妃被严密的看管着,手伸不了那么长,如今敢这么做的,恐怕就是那为了。”
一个时辰后,三皇子府中的小花园中。一个苍白的少年,瘫坐在轮椅上,手中握着一把剪刀,将面前的那一盆海棠一朵朵的剪下。
穆司辰冷冷的道:“这个时间的海棠多难得呀,也只有三弟这样心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