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依然连夜抄经,倾落想帮她抄,奈何自己的字比巧儿的好不了多少,太后不是雪颖,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她能做的,不过是在锦娘抄经文的时候陪陪她,冷了,为她添一件衣,渴了,为她沏一杯茶,饿了,为她端上一碗饭。有时,也给她讲讲自己的见闻。
锦娘抄经文的日子,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半月后,那本厚厚的《金刚经》算是抄好了。
锦娘整理着宣纸:“算是抄好了,我这就呈给太后,雪颖,你也去歇着吧!”
这些日子,倾落日日夜夜地陪着她,眼睛都熬成大熊猫了。
倾落伸了个懒腰:“好。”
出门来,身子晃了一下,锦娘急道:“妹妹没事吧?”
倾落摇摇头,使自己清醒些:“我哪能有什么事?姐姐快去吧,别让太后久等了。”
“那你自己当心些,别摔着了。”唤了妍儿来:“扶妹妹回去。”
锦娘送上经文,太后只看了一眼就放到一边了:“静嫔啊,哀家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来哀家这边坐,哀家要与你探讨一下纳兰公子的词。”
太后的身边,哪是她能坐的,静嫔忙道:“婢妾不敢。”
太后慈祥地道:“哀家让你坐你就坐,这里又没有外人。”
这一下就把她当成自己人了,好像前些日子让她抄经书的另有其人。
锦娘只得福身道:“是。”
太后手捧着纳兰容若的词,时不时与她探讨对某句的认识,锦娘的看法常常让太后意外,太后越来越喜欢。
一连几日,太后都派人召她过去。
倾落见她脸色红润,也不禁替她高兴。
“姐姐这是苦尽甘来了,太后这样看重姐姐,看谁还敢欺负姐姐。”
锦娘一笑置之,伴君如伴虎,太后的心思难以揣摩,一不小心,怎么惹怒她的都不知道。
锦娘叮嘱琉璃:“好好看着雪颖,别让她惹事。”
锦娘真是怕自己不在,倾落又惹了哪位妃子,到时无人保护她。
倾落保证道:“姐姐只管放心去吧!”
等到锦娘走了,她的心事也就显露了。
不能回府去看看,她始终不放心,不知道娘怎么样了,上次见她老了许多,她在家里一定是不好过的。
女儿在宫里祸福难料,雪颖又不知会怎么对付她,娘自然是放不下的。
今日正好十四,倾落只好再麻烦青玉公子一次。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次她换上了宫女装,打扮成宫女的模样。
宫灯越来越少,越来越看不清路,倾落借着月光,一个人走着,也仿佛有好些人跟着,脚步声尤为响亮。
倾落怕引起守夜宫人的注意,连忙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她发现宫墙拐角处似乎有人,那人也是急匆匆的,倾落隐到暗处,宫女没发现她。
宫女东张西望,在发现附近没人后,快步走了出来,是粉色的宫装,与她这身一模一样。宫女很快走远了,倾落才走出来。
看这宫女急匆匆的样子,半夜三更还乱跑,一定是去做什么要紧事,或许是去见什么人。
宫廷里的龌龊事多得很,倾落也无心去管,朝着御花园去,进了那座林子。
御花园一般都是些花花草草,大多不过比个十来岁的小孩高些,而这里,却是树木葱茏。
上次倾落来时,花朵纷纷,如今花都谢了,地上也只是铺着些落叶而已。
踏着落叶一路往前走,那小屋的灯光亮着,青玉果然是在的。
隐隐的笛声从里面传出,笛声幽深,倾落从里面听出了些许哀怨,不禁想到,青玉公子每月十四会到这里来,他是在等什么人吗?这个日子,对他来说很特别吧?
她被人掳走的那日,也刚好是十四,也是运气好,才被他救了。
那日的事,至今没个明白,也不知是谁看不惯姐姐,继而报复到她头上来。
这些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妃嫔做的,女子的清白之身比性命还重要,那妃子想毁了她的清白之身,断了她的前程,其心恶毒。
倾落缓缓进到屋内,并不打扰青玉,听他吹了好一会儿,听那旋律,倒像是一首相思的曲子。
青玉停下之时,倾落赞赏地拍着巴掌,巴掌声在这寂夜里显得单调。
青玉横下玉笛,清冷的面容,与世无争的恣意,目光落在她身上。
“公子的笛声真是动人,公子可是在思念什么人?”
青玉道:“算是吧。”
眸光凝在倾落身上。他在此等了多少个年头,那个人从未来过,终于有人来了,却不是他要等的那个人。
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她来不了,所以冥冥之中指引这个女子来了。
倾落辗转了几番,终于说道:“小女子还想请公子帮个忙。”
倾落对他的称呼可是一次与一次不同。
“姑娘连姓名都不告诉在下,在下怎么好帮姑娘做事?”
倾落这才想起,她的确还没有告诉青玉公子全名,上前拱手道:“小女子舒雪颖。”
青玉道:“你就是舒夫人口中的女儿?”
当然是!
倾落却不能直说:“小女子只是夫人的养女,夫人待小女子恩重如山,就如亲生女儿一样,无奈小女子身在宫中,不能去看她一眼,所以只能求公子帮忙。”
“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青玉看她这身打扮:“你是宫女?”
倾落看看自己这身打扮,说道:“也算是吧!”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