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查下来,是建章宫的一个宫女见倾落受宠,心有不甘,起了歹心要谋害倾落,在琉璃送的燕窝里下了毒。
那宫女被宫正司带走处置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沈常在知晓是建章宫的人做的,恨得咬牙切齿。
太医诊脉时说过,她的毒本不算什么,最毒的是下毒之人的用心,意欲使她中毒后,受不了身上的痒而抓毁容颜。因锦娘下令即时缚住她的双手,使她没法抓到脸,才保住了容貌,只是因为这疹子,身上却留下大片丑陋的印子。
她虽不受宠,皇上翻的绿头牌里头,却还是有她的名字的,如今她留下这一身的印子,只会惹皇上厌弃,她连受宠的机会都没有了。
“舒妃,我一心为你做事,你却这样害我,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那日后沈常在倒也没就此与舒妃断了来往,还是如常地去走动,对琉璃的那件事,沈常在轻轻带过,装作不在意。
大秦的臣属国黎蕃献了十株千叶桃进来,千叶桃乃稀罕之物,皇上十分喜欢,其中三株孝敬了太后,两株给了皇后,余下的,悉数命人送到芙蕖宫来。
宫人们小心翼翼地搬进树苗,用花锄栽种在芙蕖宫院子里。
皇上的意思是种在正殿周围,锦娘只留了两株,另外的三株,两株给了倾落,还剩下一株无处安放,锦娘瞧了眼芙蕖宫各地,觉得沈常在那里缺少花木,冷清了些,就命人种在沈常在门前。
沈常在站在门口,满不在乎:“也没有什么奇特,不过是株桃树!”
那李嬷嬷可当宝贝似的:“这还不稀罕啊?常在要是不想要,不如给奴婢,连舒妃容妃两位主子都没有呢,咱们芙蕖宫可得了一半,皇上还是疼咱们小主,奴婢要是得了这千叶桃,可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沈常在不过嘴上说说,这么珍贵的东西她可舍不得送人。
“静嫔不是说了吗?我这里缺花木,你跟我抢什么呀?我这里好了,芙蕖宫的风水自然就好了。”
李嬷嬷不过说句玩笑话,哪里就能跟她抢了?
千叶桃种下后,沈常在看了几眼,赞叹道:“这还真是不同呢,当年唐明皇常与杨贵妃赏的就是这千叶桃,皇上也想与静嫔赏吗?”
李嬷嬷叫道:“照常在这么说,皇上这是把咱们小主当成杨贵妃了呀!”
锦娘的恩宠益盛,芙蕖宫上下都跟着沾光,宫人们走在外头,别人也要高看两眼。
千叶桃植下后,不久花苞就放开了,艳艳的花瓣,满院都是花香。据说黎蕃国与大秦气候不同,这树才到这时还没开花,正常开花的时间是春天,如今却在夏天盛开了。
大秦的桃花早已凋零,这一院千叶桃开出来,看着就稀罕了。
晚上小夏子把牌子送进来时,皇上捡了锦娘的牌子,锦娘就由太监抬到兰成殿来了。
皇上处理公务一般是在御书房,那里也有御榻,这兰成殿才是他的寝殿,平时妃子侍寝,都是在这个地方。
往常都是皇上去她那儿,锦娘还是头一次进这个地方,不免有点心慌。
小夏子安慰她:“小主习惯了就好,别人想来还没机会呢,这是您的福气来了。”
锦娘在袖中双手交握,使自己不那么紧张,随即,递给小夏子一个荷包。
在宫中处事,上下打点是必要的,小夏子是熟人,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他的作用,可不容小觑。
“小主,您这就客气了。”小夏子将荷包收起来,引着锦娘进去,脸上笑容益盛。
殿内烛火明亮,中间有一张桌案,上面堆满了奏折,皇上还在批阅奏折。
小夏子通传一声,皇上从奏折中抬起头来,温和地一笑:“静云,来这边坐。”
就如一对平常的夫妻,他对她丝毫没有架子。
小夏子识趣地退了出去。
皇上问了今天的事:“千叶桃朕是赏给你的,怎么只留了两株?”
锦娘赧然道:“两株还不够吗?”
两株才是成双成对嘛!
皇上眼中柔情满满,将她揽在怀中,锦娘仰视着他,脸颊染上两抹红云。
皇上道:“你比那桃花艳丽。”
奏折被扔在案上,皇上抱着锦娘往榻上去。
这晚的夜色极为祥和。
千叶桃,也称碧叶桃,沈常在门前的那株也开了,沈常在一高兴,命宫女采了几株插在瓷瓶里。
沈常在抱着一瓶碧桃花就往建章宫来了,这花,她理所当然地献给了舒妃。
舒妃观赏着那碧桃花,眼里看不出是悲是喜。
“静嫔想用这桃花收买婢妾,那她是想错婢妾了,婢妾再怎么眼浅,也不会因为区区一株桃花就被收买了。”
舒妃将一支桃花拿在手里,“哦?本宫可听说这是贡品。”
沈常在其人,爱贪小便宜,给她一点好处,人家拿她当抢使都不知道。
沈常在在宫中无宠,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依附他人,现在身上留了印子,连侍寝都不能,她就更该找个靠山了。这碧桃花连她都没有,静嫔肯给沈常在,沈常在还不千恩万谢?
“嗨,婢妾哪懂得什么贡品不贡品啊,在婢妾这儿它不过是株普通的桃花,普通的桃花能结果,这碧叶桃连果子都不会接,有什么稀罕!”
舒妃的嘴角浅浅扬起,这还真是个眼浅的,这么好的东西都消受不起。
沈常在不迭地道:“婢妾看这花开得不错,就想着给姐姐送来,姐姐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