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风泽再抬眸时,神色间满是郑重,道:“皇上,臣陪您一起去。”
“真的?”言浔闻言,面上登时便露出了一抹欣喜。
“嗯。”风泽点头。
“那太好了!”言浔倾身上前,想了想又退了回去,沉声道:“风太尉听令。”
“臣在。”风泽于身前俯身行礼。
“速速集结队伍,随朕去寻相国。”
……
不多时,耦香亭。
风家军将亭内亭外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所有将领警惕的望向四周,皆是严阵以待。
可等到言浔疾步走进时,亭中却不见一人。
望着空空荡荡的亭子,小皇帝心下一惊,转身一把拽住秉柊的衣领,“你不是说人在耦香亭的吗?怎么这儿一个人都没有?”
“这……我,我也不知道啊!那个内侍说的就是耦香亭,我没听错。”自家公子下落不明,秉柊也是惊慌失措,如今又被言浔扯着衣领质问,开口时语调中竟带有哭腔。
言浔又急又忧,面色也是一沉再沉。松开了秉柊的衣领,抬头一脸茫然的望着亭上的那块匾。
“耦香亭”这三个字在如今看来是何等的刺眼。
秉柊怆然欲颓,一双眸子空洞无神,只顾着自责,喃喃道:“谁知道会是奸人算计……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方才就应该跟着公子一起来。我若跟来,也好有个照应,公子也就不会……”说到气处时竟还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看着他恼,言浔跟着也恼。此一刻,万千思绪缠绕心头,可她必须强迫自己镇定。
人为什么不在耦香亭?
他们不就是想借林将与引自己前来吗?
按理说,把人引到这儿来,接下来不就应该是合力围杀了吗?
可为什么现在这里却空无一人?
言浔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双手不自觉的扯起衣袖。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儿。
“奇怪。”言浔低声说,“若是为了引朕出来,对朕下手,不可能会这般偷偷摸摸,不声不响。”
为什么内侍只对林将与一人传话?
按道理说,奸人若想要引自己前来,那就应该让内侍也来对自己说相同的话,可内侍没有。
如今知道林将与遇险的消息,还是因为自己主动去了他的住处才知晓。
倘若今夜自己不去找林将与呢?
有太多东西说不通。
眼前的形式如同一团乱线,让人摸不清楚头绪,言浔急得跺起脚来。
“皇上。”一阵急促的男声忽然响起。
寻声望去,此时只见风启幕快步行入亭中,身后还跟着个宋忱。
“皇上为何要出寝宫?我不是已经提醒过您,不要……”
“相国不见了!”风启幕高声起调,谁知话才说到一半便被言浔当场打断。
“什么?林……相国?!”
言浔也不愿再多解释其他,只问:“你们又为何会在此处?”
“……”
言浔原本还在忧心林将与的事,可见风启幕半晌没有回答,不禁一疑,登时便抬起头去。二人对视,只见风启幕神色慌乱,目光四窜,躲闪个不停,似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们到底为何在此?”言浔再问,此时见小皇帝面色沉沉,望向风启幕的眸中已然多了些审视。
“回皇上的话,今夜月色尚好,微臣与风大人见行宫之中夜景甚美,一时兴起,相约乘月夜游,正行到此处。”如今见风启幕躲躲闪闪不肯多言,反倒是一旁的宋忱俯身行礼开口。
言浔闻言,眸间顿时平添一抹冷色,不同于方才在殿中的尊敬,小皇帝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二位大人果真好雅兴。”
“……”风启幕垂着头抿紧了唇,默不作声。
言浔冷目瞪了他一眼,又对着一旁的副将说,“风太尉搜查周边情况,回来了吗?”
副将答,“回皇上的话,还没。”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风泽回来了,却没有带回林将与。
眼下耦香亭内外,人倒是立了不少,可事情却没有半分进展。
线索断了,言浔简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的在亭中踱步。
半晌,宋忱忽然开口说,“皇上,微臣虽不知相国如今人在何处。但臣想起,方才与风大人闲聊时,大人曾提过,刚才看见一行人出没在园子里,好像是……东楚人。”
话音未落,言浔脚步一顿,登时转身侧目,看向那道清瘦的身影。
“东楚?!”不做迟疑,言浔立刻转目看向风启幕,问:“当真?”
风启幕闻言,先是一顿,又俯身行礼道:“不错。”
“白夙。”喃喃的念起那个名字。
一夕之间,眼前迷雾骤散,然而言浔所看清的,却是方才宴上那张抹嘴奸笑的丑恶嘴脸。只一瞬间,小皇帝惊恐万状,失声大叫,“糟了!快!东楚寝宫!”
话音未落,小人儿已然朝着亭外飞奔而去。
――
东楚寝宫,内殿之中。
林将与被内侍抬着放倒了床上,白夙紧跟着走上前来。一双鼠目肆无忌惮的于林将与周身流窜。随手一挥,对内侍说,“都下去,没朕的命令不许进来。”
内侍俯身告退,关上殿门。
转瞬间,殿内便只剩下了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