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沐清忽然皱起眉来,拉着风亓絮说,“絮儿,你也看到了!如今答案已然再明了不过。皇上为了林将与,甚至要与母亲为敌,她是真心实意要护那个谋反逆贼了。之前的那些筹谋打算,都是骗你的。她从未想过杀林将与,从未。”
“筹谋打算……”风亓絮闻言,面上的苦涩骤然变作惊诧,“母亲,你是怎么知道的?”
抬手抚过风亓絮的脸颊,言沐清靠近了些,一脸宠溺的说,“傻丫头,你忘了,这些可都是你亲口告诉母亲的呀!”
“我没有!”风亓絮瞪大了双眼,惊慌失措的松开手,向后退了一大步,又忙转目看向言浔。
下一瞬,小皇后转身跑向主位,一把扯住言浔的龙袖,急声嚷,“阿澈!我没有!”
奈何风亓絮嘶声呼喊,言浔却冷若冰霜。
明澈的眼瞳中倒映出对方的狼狈,言浔开口,一字一句,冷冷道:“你说你没有,可这些事情长公主又是从何而知呢?那些话,朕分明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阿澈!你信我,我真的没说过。”颤声间,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接连滚落,风亓絮抓紧了言浔,“那日在的话,我从未向母亲提及过半个字。真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言浔冷眼看向前方,面上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朕也想信你啊,可今日之结局……你叫朕如何信呢?”
问声方落,风亓絮已是哑口无言。她松了手,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远处言沐清瞧见,当即开口道:“皇后累了,送皇后回长乐宫休息。”
话一出口,苏灵犀登时便带着一众宫人走上前去。
“阿澈,你信我!我真的没说过,真的……”风亓絮发了疯一般,扑上前去死死的扯住言浔的衣角,于哽咽声中一遍又一遍不停的重复着那些话。
言浔无言,此刻的她仿佛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的坐在位上。静静的看着苏灵犀等人上下其手将风亓絮拉着自己衣袍的手生生扯开,紧接着小皇后便被连抬带架的“送”出殿去。
转瞬间,殿内重回平静。
言沐清回身看向言浔,眸间带着些许得意,笑着说,“言浔,跟本宫斗,你还嫩了点儿。”
此刻见长公主背对着殿门,面朝言浔。华容之上笑意殆尽变作阴冷,抬手一招,下令道:“来人!”
此话一出,殿外脚步声骤响,一众兵甲入殿。
言浔坐在位上,仍是镇定自若。小皇帝静静的看向言沐清,看向其身后,眉目间竟不起一丝波澜。
下一瞬,“臣风泽叩见皇上。”
风泽的声音恍然响起,与此同时又传来铠甲落地的声音。
神色一滞,言沐清当场怔愣。待缓过神来,急忙转目回身,映入眼帘的是风泽同风家军将领一齐跪在地上。
“风……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在……”
言沐清之所以如此惊慌,是因为原本年关将至,风泽自荆珥回朝后便马不停蹄的前往北疆理兵,安顿年后巡疆事宜。按道理说,他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可为何现在那人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风爱卿免礼平身。”身后,言浔的声音缓缓响起。
眼看着风泽起身,与自己对视,又见那人沉了口气,对自己说,“长公主,自先帝在时起,到如今,风家军一直誓死效忠北祁,效忠陛下。可长公主今日之举,竟是要风家军诘难国君,这便是陷风家军于不忠不义!这样的事,长公主怎么做的出?”
如今面对自己的妻子,风泽却以“长公主”做称,显然是在家国大业面前抛开了夫妻情义。
“我……”言沐清登时哑口无言。
风泽说得不错,她原本就是想趁风泽不在的这段时间,利用对风家军的掌控权,借此铲除林将与,摆布小皇帝。她要效仿自己的母亲言郗氏,架空皇权,独揽大政。
可奈何,风泽却是个一心护主的忠臣,他对言氏一直是死心塌地,从未有过半点不臣之心。
就算是早年间,言郗氏威逼利诱,甚至将长公主下嫁于他,也未见他松动过半分。以至于,到了如今,风泽同言沐清也只不过是一对面和心不和的过场夫妻罢了。
言沐清知道,风泽才是风家军的主子。只要他一到,风家军便不会再听命于自己了。说到底,言浔有风泽这张王牌在手,便是稳操胜券。她的这场偷袭之战,到底是要无疾而终了。
傲气散尽,言沐清呆立其间,再无一言。
言浔静静的端详着那张怆然欲颓的脸,停了良久才说,“先太后在时垂帘听政,对朝中大小事宜皆是事必躬亲。如今太后已去,皇姐怕朕应顾不暇,出面辅政也是有的。只是……”
骤然间,话锋一转,“说到底,这北祁的江山还是要朕来坐。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姐,也不能帮朕一辈子不是。”
言沐清回神,见言浔挑眉看向自己,眸间尽是嘲讽。小皇帝挽唇,换了服轻松的口吻,继续道:“太后仙逝的这一年来,皇姐对朝中事忧心劳力。朕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间。如今年关将至,朕素来知道皇姐身子不大好,那就不必再为朕分忧了。皇姐累了,也该退了。”
最后的四个字,言浔说的很轻,在言沐清听来却重的如同泰山压顶一般。长公主面色一白,俨然是落败之势。
言沐清毕竟不是言郗氏,她远没有言郗氏的老练沉稳,如今让小皇帝翻了盘不说,还差点儿落得个谋朝篡位的恶名。
所幸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