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薄毯扔在贵妃榻上,林将与转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是长者一般开口道:“走,带我去找墨儿,我送你们回家。”
“送我回家!”惊讶之余,还有些受宠若惊。沈楣遥喜不自胜,挽唇轻笑,颊上两朵梨涡悄然绽放,兴奋的高声嚷,“太好了!相国能送我,我太高兴了!”
没想到才这么会儿功夫,沈楣遥又大大咧咧的露出本性来了。那声音很大,震的林将与耳朵生疼,长影不禁向后退了半步。
沈楣遥的功力果真不减当年,林将与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自己瘟疫病好之初被这小姑娘的声音震到耳鸣的场景。对了!她还烫过自己一回。
下意识的舔了舔唇,林将与顿时有了后怕的感觉。
“高兴就好,高兴就好。”嘴角抽了抽,强撑着笑。一时间林将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于是只得抬手做请,道:“那我们走吧。”
“好!好好!”沈楣遥开口,两道梨涡欲渐加深。
二人出门下楼,寻到了。
许是太久没见到自家主子了,诲明见林将与第一眼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
快步上前,揉了揉眼睛,“公子,你怎么出来了?”开口询问的语气那叫个不可思议,活生生像是见了鬼一样。
林将与没理他,只说了声,“走。”
眼看着长影向前行去,身后沈楣遥和墨儿连忙跟上。
诲明瞧见那两位女扮男装的“公子”只觉面生,却也不敢多问,只得提步跟上。
上了马车,林将与吩咐说,“去御史府。”
车外诲明应声,一挥马鞭,马车便沿着大路向前行去。
车身摇晃间,车内林将与阖目静坐,面色依旧白的像纸。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确喝了太多酒,身子有些吃不消,如今小腹还隐隐作痛。
一旁沈楣遥无言静坐。少女偷偷的打量着眼前人,自下而上的看,眸间倒映出那张的苍白无力的脸。
抿了抿唇,沈楣遥心下暗念:他怎么?脸色不太好,看上好像有点儿难受,好颓废呀,可为什么还是那么好看呢?到底是模样生的好,颓废成这样也好看。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迷的这般神魂颠倒不是。
沈楣遥果然是沈楣遥,想着想着就想歪了,不知不觉间也看呆了。
等到林将与睁眼之时,看见的就只有一个望着自己傻笑的沈楣遥。
二人对视,沈楣遥忽然意识到自己花痴的模样有点儿傻,忙错开目,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林将与也觉得尴尬,垂头轻咳一声,“沈小姐近来可好?”
只能开始没话找话。
“挺好的。”
“嗯,那就好。”
再次静默,空气略显滞涩。
偷偷抬眸看了林将与一眼,沈楣遥有些抓狂,她想和他说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了。
良久……
“上元节那日,千锦巷中摆了花灯集,相国可有前去赏玩?”终于憋出了一个话题。
“……我没去。”谁曾想,这个话题被林将与一开口就给终结了。
“没去呀。呃……”沈楣遥也不气馁,又笑吟吟的继续道:“相国没去可真是可惜了,上元节那夜花灯成海,街头巷尾,明光如昼,美极了!”
“是嘛,”林将与礼貌的附和,随后平声说,“帝京上元节的花市美的出奇,我十年未曾见过,竟不想今年又错过了。”
那话自林将与口中说出,平平淡淡,但在沈楣遥听来却觉得心酸不已。少女顿了顿,又忙提笑说,“嗐!这有什么的,花灯年年有,等明年再看不是一样。”
“也对。”微微点头,林将与眸色一转,提笑说,“欸,既然沈小姐去了,那倒不如同在下讲讲,都有什么新鲜事。”
“好呀!好呀!”沈楣遥一听说林将与想知道新鲜事,自是欢天喜地的满口答应。
“相国有所不知,上元节那夜我偷跑出府……呃!”话说到一半,沈楣遥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又忙央求道:“相国,我偷跑出府的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哥。若是让他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对方闻言,失笑一声,点头答应道:“放心,我不说。”
“那就好。”沈楣遥笑了笑,说话间又坐正了身,美目一挑,腮边两朵梨涡开的正盛,故弄玄虚道:“人刚一到千锦巷,你猜我遇到谁了?”
“谁?”
“风启幕!”少女惊呼一声,表情甚为夸张,“风启幕那个小古板竟然会去千锦巷,你说奇不奇怪。”
“风启幕去赶花灯集。”林将与闻言,也觉得不可思议,摇头一笑,“呵,还真是件稀奇事。”
“谁说不是呢。”沈楣遥在一旁搭腔,登时便来了兴致,倾身上前说,“你是不知道,我见着他的时候,他正被一群姑娘小姐堵在巷子里示好呢。那模样,慌不择路的,最后还是我替他解的围呢。”
跟着笑了两声,林将与说,“眼下过了年,风启幕已至弱冠,却还未曾娶妻。花灯集又是牵姻缘的好去处,他去了,自然是要被盯上的。”
风启幕自荆珥之宴起,一战成名,名声大噪,得了帝京城里不少姑娘小姐的青眼。如今走到哪儿,也都是万人空巷,更何况是出现在那种人流量密集的闹市。
“不过,话说回来了。前几日他才行的及冠礼,又赶在上元节去千锦巷,该不会真是为了觅寻良人吧。”
这是句话玩笑话,林将与随口而出,不想却见沈楣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