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声侧目,见林卿卿正冲着自己可怜巴巴的眨眼睛。
言浔抿唇偷笑。
“那……好吧。”下一瞬,小人儿怯怯软软的声音随晚风而来,拂在耳畔,荡在心间。
“你说的!”计谋得逞,林将与欣喜若狂,登时移身上前,一把将言浔揽进怀中,“你是皇帝,说的话就是圣旨。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羞赧一笑,这次换小皇帝推人说,“哎呀!不是说怕被人看见嘛!怎么还……”
“你不是盼着我狂吗?我狂给你看。”
一夕之间,林将与又变回了往日里那个无法无天的林相国,抬手扣住小人儿的后脑,俯身贴唇……
错愕怔愣,言浔微微一顿。可谁曾想,待缓过神来后不仅不推人,反而还抬手去勾那人的脖颈。
来吧!纵一次。
夜幕低垂,两影相织,剪影在这一瞬间变得生动鲜活。
渐渐的,林将与压身而下,山坡上的人影消失不见了。
撑臂压在小人儿身上,墨瞳之中一敛温柔,林将与轻声说,“既然说了要嫁,可就不能再反悔了。”
羽睫轻垂,言浔低声答:“不悔。”
――
翌日,皇上说要亲临点兵。
眼下各营的将士们都已穿戴整齐,手提长枪,正准备去校场集结列阵。
“凌千总!”
凌非繁一出军帐,瞬间就成了焦点,四方将士立刻簇拥而来,赶着上前来溜须拍马。
凌荃为主子提枪跟在身后,自然也是要被奉承的对象,有不少人赶上来争强着为其提枪。
“千总,你怎么没换重甲呀?”身旁有人谄媚提醒。
凌非繁闻言,直接挥手道:“这都入了夏了,穿那么厚的甲做什么?热死了,不穿。”
“今儿可是皇上亲临点兵,千总不穿的正式些,若是被瞧出来了,怕是要受责罚的。”又有人随声附和。
“怕个屁呀!”凌非繁当场便骂,紧接着将脸一扬,趾高气昂的说,“你也不看看我爹是谁。当年鸿天渡一战,若不是我爹拼死相救,还能有他们言氏的今天。别说是当今皇上,就算是故去先帝见了我爹,都得恭恭敬敬的称上一句凌都统。他们皇室还得记得我们凌家的恩情呢,你说他敢对我怎么样?”
“是,是,千总说的是。”一干人等再次随声附和。
“不过,”话锋一转,有人问,“说来也奇怪,皇上今日怎么忽然想起来点兵了?”
“你也不看看这都快到哪儿了。”有人接话道:“这不眼看着就要到鸿天渡了嘛!”
那人虽未直言,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老皇帝之前在这儿栽过跟头,如今小皇帝来了,定是也怕了,这才会战战兢兢的加紧练兵准备。
“哈哈……”话一出口,众人皆笑。
笑声过后,忽有一人低声问:“千总,听说……昨儿个在娼妓营,玩儿脱了。”
“嗐!没多大事。”凌非繁无所谓的说,“本来想寻个雏儿来玩玩,谁曾想那下贱胚子,一点儿也不禁揉搓。我不过是手重了些,她就咽气了。”
“呵呵,”身旁人干笑两声,又问:“那……埋哪儿了?”
“埋?!”凌非繁冷笑一声,“呵,一个娼儿,谁埋她呀!卷着破草席直接给扔出去了,许是现在都已经给喂了野狗。别提了,晦气。”
说话间,凌非繁已被簇拥着来到校场。
高台上,只见姜省扶枪而立,正在督促整军。
凌非繁一见,忙不迭的跑上前去,点头哈腰的唤,“姜叔叔。”
“繁儿啊。”姜省在众人面前拍了拍凌非繁的肩膀,关心道:“伤可好些了?”
“早好了,谢姜叔叔关心。”凌非繁笑着回答。
“那就好。”姜省对凌非繁很是温和,随后又借着拍人的手推了他一把,提醒道:“赶紧站到队伍里去,皇上马上就要到了。”
“好嘞。”
凌非繁应声即去,有姜副都统当着这么多人面儿的言笑关怀,那人回到队列中,更是神气的不得了。
眼看着队列已经齐整,凌非繁懒散的站在高台前的第一列,最显眼的位置。
凌荃从旁递枪上前。
那人接枪问:“今日练兵,来了这么多人,怎么也没瞧见那些杂碎中的一个?”
他口中的杂碎指的是林将与的义军。
“嗐!他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在皇上面前舞枪弄棒。”凌荃紧忙附和道:“今日在这个校场里列阵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轮得上他们。就那些杂碎,现在指不定还在哪个伙房里帮厨呢。”
话一出口,又引得周遭一阵讥笑。
不想就在此时,从旁忽有一扶枪将士挑眉开口道:“呦!还是说曹操,曹操到。来了!”
笑声骤停,紧接着一众人等又寻着那将士的目光一同看去。
只见蒙素手持双刀,气势汹汹的走进校场。
凌非繁一见蒙素,当即啐了一口,骂,“还真来了个杂碎。”
冷目扫视四周,蒙素见队列中乌泱泱的人影,穿着同样的战袍,一时间也分不清楚谁是谁。他口中喘着粗气,沉声大喝,“凌非繁!”
许是声音太大,惊的众人一怔。
高台之上,姜省更是拧紧了眉,神**渐沉下。
扶枪将士闻言,转目对凌非繁道:“呦!寻你的。”
凌非繁在军中任千总一职,虽说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