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紧忙扣住那人的手,两道身影在月色下左摇右摆,小人儿却再没了声音。
“叫声哥哥而已,又不会掉块肉。”解韫不疾不徐的引导。
闻言过后,言浔暗自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现在有求于人,她也不敢蛮横,想了想便面无表情的说,“哥……哥……”
“哎――”言浔那边说的不情不愿,解韫这边答的却是欢天喜地,手臂一紧,拥着小人儿说,“这就对了嘛,好妹妹,哥哥疼你。”
沉面怒瞪了那人一眼,言浔恹仄仄的甩开对方的手臂,说,“少废话,快教。”
桃目又落花雨,解韫笑着拉起言浔的手腕,将其悬停在半空中,正经道:“流萤为动,我为静,以静制动,方能捕之。”
说罢,少年指尖一收,握紧言浔的腕,又道:“臂要稳,腕要活,眼要准,速要快。”
与此同时,见几只流萤扇翅而来,解韫看准时机,道:“手张开。”
言浔依言张开手。
少年顺势带力一扫,沉声道:“收。”
耳畔恍若有风起,言浔立刻收拢指尖。
只一瞬间,夜宁风静。
言浔举着半握的拳,解韫松开手。
小人儿眨眨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转目看向解韫,问,“抓到了吗?”
解韫耸肩笑,嘲了句,“在你手里,你问我。”
知道自己又犯傻了,言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睛却一直紧盯着拳头不放,眸间有期待亦有紧张,顿了顿,缓缓摊开掌心。
两只流萤脱手而出。
“啊!我抓到了。”小人儿欢雀惊呼,在草丛间跳个不停。
一旁,解韫一脸无奈,摇了摇头,颔首时嘴角的笑却收都收不住。旋即转身,一瘸一拐的朝河边走,临走前还不忘说上一句,“别傻乐了,快干活。”
那语调依旧满是嫌弃。
其实小皇帝聪明的很,什么东西一学就会。除了第一次被虚晃一枪之外,解韫没再多教一遍,言浔便已然融会贯通了。
几次实战之后,速度更是突飞猛进。没过一会儿,便收了满满一袋子的流萤。
提着“萤灯”来至河边,看见解韫仍旧枕臂阖目,安然静卧。
言浔落座在他的身旁,凑近了些,学着那人方才的语调,问,“喂,解韫,猜猜是单还是双。”
闻言,见对面人慢腾腾的睁开一只眼,一瞥自己举在身前的手,随口道:“双。”
“哈哈,你猜错了。”言浔登时大笑,摊开掌心,见三只流萤飞出,又欢声嚷,“是单。”
解韫冷哼一声,重新阖上目去,沉声说,“以后抓双的。”
言浔摊着手,面上笑意一僵。停了好久,问,“你不喜欢单数?”
“不是说了嘛,单数不吉利。”
“那也不用这么刻意呀。”言浔转身坐正,看着手中的萤灯说,“早上在面摊的时候,明明只能吃三碗,却偏偏要点四碗。”
“晚上求包子的时候,人家姑娘可怜你,说要把剩下的三个包子都给你。你可到好,偏偏只要两个,第三个死活也不肯拿。喂!我们是在讨饭好不好?还你由得了你挑。”
吐槽归吐槽,落手回眸,言浔问解韫,“你就那么讨厌单数?还是说……你只喜欢双数?”
缓缓睁开眼,解韫望着夜空说,“单么,形单影只,单孑独立,总是不圆满。我不是为了求双,是想求个圆满。”
“圆满。”言浔回头看解韫,又问,“你这么想求圆满,难不成是经历过什么不圆满的事?”
“……”解韫望着天,没再答话。
言浔静静的看着他,见少年眸间桃花凋零,在那双艳冶的眼眸中,她第一次望见了落寞。
下一瞬,小人儿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你是绣衣使者吧?”
“嗯?”解韫闻言皱眉。
“你年纪轻轻,又武艺高强,绝不可能是欹江城,这种小地方能养出来的人。”言浔自顾自的说,“如今又被校事府派人追杀,想来定是得罪了皇室宗亲,又或者……是之前没完成好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
撇嘴想了想,“我更倾向于后者,你是想免于责罚,所以才逃到这里来的,对吧?”
言浔说的是言之凿凿,对面人却面无表情,不做反应。
小人儿许久未等到回答,不免有些着急,便倾身上前,凑近了说,“哎呀,这儿又没别人,况且你手上不也捏着我的把柄么。说说嘛!权当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解韫眼睫微垂,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忽有一瞬,见少年眼底精光乍现,猛然间抽手而出,将小人儿拦腰按下,一把扣在怀中。
“啊!”言浔惊慌,丝帕脱手,万点萤火骤然腾空。
“星光”四散,闪亮的星海中,少女错愕的眸对上少年精璨的眼。
“你……做什么?”手臂撑住地面,言浔大吼,极力挣扭。
解韫未动,他臂力极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小人儿轻松锁在怀中。此刻只见少年神色阴郁,沉声道:“既然被你猜到了,就别怪我杀人灭口了。”
那一声仿佛寒冰透心,激的言浔周身一抖,打了个冷战。
“你,你……”言浔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双笑眼在一瞬间骤卷极寒,小人儿被吓的呆若木鸡。
解韫就这样冷冷的睨着她,河边静了一瞬。
忽而,风吹水波,荡起阵阵涟漪。又见桃目乍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