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言浔在一旁更是又担心又生气,一拳砸在解韫胸口上,怒声嚷,“说是带我出来赚钱,结果是骗我来曹庄主这儿偷钱。你不知道自己腿上有伤跑不快吗?不要命啦?”
面对言浔和孟谞然的责怪,解韫只笑着喘气,过了好一阵才说,“没事,死不了。”
“就你这样,死了也是活该。”言浔口中在骂,又怒气冲冲的扶人起来。
“我来。”孟谞然抢先一步,将少年扶了起来。
――
孟家。
孟塱坐在院子里嘬烟,解韫坐在一旁的长凳上,眼下孟谞然正给他上药,言浔也站在一旁。
老爷子吐了口烟出来,眯眼瞧着言浔,问,“这姑娘是谁?”
解韫随口答,“我妹妹。”
“不,是姐姐。”言浔条件反射般的否认,说完话又觉得有些尴尬,便悻悻的垂下目去。
老爷子瞧着言浔笑了笑,随手将烟杆在石壁上敲了敲,问,“你就是然儿新收的徒弟?”
“是。”言浔立刻转身,面朝孟塱抱拳行礼,道:“祖师爷在上,请受徒孙,哦!不,是徒曾孙一拜。”
“好,坐下吧。”孟塱用烟杆比了比。
言浔乖巧点头,方才落座。
随后孟塱转头去看解韫,嗔他道:“你小子,真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腿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敢去庄上偷钱,挨打了吧。”
解韫不以为然,仍嬉皮笑脸的说,“嗐,多大点儿事呀。”
孟塱冷哼一声,随后又看言浔,不觉皱了下眉,问解韫,“你都伤成这样了,这丫头怎么一点儿事都没有?身上连块儿油皮都没破。”
话一出口,言浔便回想起方才解韫护在自己身上的场景。小人儿心有感激,正要说他的好话时,不想那人竟先欠欠的来了句,“看不上她呗,连打都懒得打。”
“你!”一听这话,言浔登时怒目相向。
“去,少拿软软打趣。”停下手中的动作,孟谞然也瞪了解韫一眼。
孟塱则是轻笑一声,说,“哼,倒是看得上你,瞧把你给打的,这孙子样。”
“你这就是欠揍。”孟谞然紧随其后补了句。
一见孟家爷孙都护着自己,言浔登时便神气起来,扬眉冲着解韫吐舌头。
被怼不说,又看见言浔得意的模样,解韫有些不爽,立刻对着孟塱撒娇,“塱爷,平日里你是最疼我的,怎么如今竟也帮着她说话。”
孟塱受不了解韫这恶心劲儿,当即起身道:“中午做了馒头,我去给你们热几个。”
说话间,提着烟杆朝屋里去。
“塱爷,孟,塱。”言浔低声念。顿了顿,忽然抬头跟着朝屋内跑去。
进了厨房,见孟塱正从竹筐里取馒头出来。
言浔走近,连忙接过馒头,一脸乖巧的说,“祖师爷,我来。”
欣慰一笑,孟塱将馒头递了过去。
言浔拿着馒头没走,只立在原地小心翼翼的问,“祖师爷,您姓孟,名塱?”
此刻孟塱正转身取帘盖,闻言点头,“不错。”
言浔大惊,下意识的高呼一声,“孟塱!”
手中动作一顿,孟塱转目看了过来,压眉问,“怎么?认识我?”
言浔瞪大了眼睛,急忙说,“孟塱,八方列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西尧赫赫有名的镇安大将军,骁勇善战。四十年前,凭一柄赤偃金刀,横扫千军,所向披靡。平定四方内乱,辅佐穆氏统一西尧,坐拥帝位,受封定都侯。”
“呵。”孟塱轻声笑,赞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知道的还挺多嘛。”
那时言浔虽未出生,但孟塱这个名字,在列国通史里一直都是个传奇。
言浔定定的看着孟塱,一字一句的唤,“孟将军。”
三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老者莫名有些恍惚。那三个字太熟悉,又太陌生。
顿了顿,孟塱摇头又笑,感叹说,“都快二十年没听人这么叫过我了。”
“他们都说您战死了。”说这话时,言浔不禁向前迈了一步。
孟塱轻叹,过了片刻才道:“是呀,定都侯已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个黄土埋半截的糟老头罢了。”
言浔不解,蹙眉问,“为什么?”
老者转目看了过来,浑黄的眼眸间透着别样的凄凉,低声语,“战败等同于战死。”
言浔没再问下去,因为她清楚的了解那一段历史。
十八年前,西尧逢生内乱,七王联合造反,定都侯孟塱奉命诛杀反贼,与反贼在西尧东域开战。
奈何孟军不敌,死伤惨重。帝王援军不能及时抵达,孟塱孤立无援。
就在这生死关头,万没想到,离战场最近的北祁境地,鸿天渡竟派兵前来支援。
当时守渡的主帅名叫霍慵归,乃是北祁的镇南将统领。
此人是少年英才,自小便显露出过人的武学天赋。当年风老太尉惜才,收其为义子,将他和自己的亲生儿子风泽一同抚养长大。
霍慵归的确也是不负众望,年过二十便成了风家军的统帅。
若仅是如此,那还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霍慵归之所以被奉之若神,能让北祁百姓顶礼膜拜,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年纪轻轻就独创了风家刀法,刀与枪相结合,大大提升了风家军的战斗势力,保北祁山河永固。
孟塱战刀动天下,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