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解韫忽然变得像个孩子。
叹了口气,言浔再次抬手拥紧他,“这样行了吧?”
“……”对方没回答。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抱着站在原地。
被搂的太紧,实在难受,言浔拍了拍穆解韫的背,说,“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吧。”
“别走了。”穆解韫凭空冒出一句傻话。
闻言微顿,言浔眸间似有思忖,想了想并未接话,转而说,“别闹了。你乖一点儿,我扶你去床上休息,该睡觉了。”
话音落下,不想这回,穆解韫直接将人抱起,转身压在床上。
言浔惊慌,大喊,“穆解韫!你,你,你做什么?”
桃目近在咫尺,其间莹光闪动,听少年柔声说,“我爱你。”
言浔看着他,平复心绪,无奈再叹,“你是不是又把我当成是你的哪个小娘子了?”
末了,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脸,提醒说,“喂!看清楚,我是……”
“软软。”穆解韫抢着答话,“我爱你,软软。”
一瞬怔愣,言浔动作僵滞。
“我真的好爱你呀,眼里是你,心里是你,魂牵梦萦的都是你。”桃花目氲酒生情,其间水光潋滟,情话还在继续,“软软,我没骗你,自遇你之后,我再没爱过任何人,你是我……”
“可我不下去,厉声打断,起身推人。
穆解韫压身不动,将她紧紧锁在怀中,哀声问,“为什么这么快拒绝呢?我都喝醉了,你就当是哄哄我,不行吗?”
动作一顿,言浔静静的看着少年,沉声重复,“穆解韫,我不爱你。”
“你怎么这样呀?”穆解韫难过极了,埋头趴在床上,委屈巴巴的说,“说句爱我有那么难吗?就当是骗我一次也好啊。”
沉了口气,言浔侧目,将语调放柔和,“穆解韫,你是这人间最好的,却不是我最想要的。我心里有个人,我不能骗你,更不能骗自己。”
“……”猛地吸了吸鼻子,穆解韫一动不动,也不再开口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言浔拍了拍他,“穆解韫。”
无人应答。
再唤一声,“穆解韫。”
应是睡着了。
松了口气,言浔抬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推开。
扶床起身,垂目看向一旁的少年,眸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言浔无言,随后连拖带拽的把穆解韫拉上床,帮他脱靴盖好被子。
“别走了,软软……”穆解韫醉的不省人事,半梦半醒的说着酒话,“留下来吧……我给你建了座桃花源……”
话一出口,床边的身影猛然一顿。
言浔看着他,一夕之间,回想起欹江城的南郊,那个满坠萤星的夜,那片与世无争的桃源……
她怎么可能不懂呢。
这么长时间以来穆解韫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少年虽然总是嘴上说着嫌弃,可凡事都会替自己着想。
他对自己真的太好了。
可越是这样,便越要说清楚。没有谁可以理所应当的接受别人的馈赠。
他们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言浔的心不在他这儿,斩钉截铁的拒绝,或许才是对他最好的尊重。
“谢谢你,穆解韫。”
“终有一日,你会遇到心中所爱,她也会爱你。你把桃源送给她,和她一起做眷侣神仙。我会在北祁祝福你们,愿你二人,长安、长乐、长相守。”
言浔转身朝殿外走。
或许穆解韫还不明白,桃源并非她的心意,她所眷恋的也从不是桃源,而是那个能与她厮守桃源的人。
纤影消失在夜色中。
殿内极静,床榻之上,一方锦被拥卧,穆解韫缓缓睁开眼,桃目微凝。少年呆呆的看着殿顶,不觉间,一滴泪悄然滑落眼底。
……
翌日清晨。
穆解韫酒醒便来看言浔,他对昨夜的事只字不提。
小人儿要走了,大家一起来送行,一众人等将言浔送到靖都城外。
侧目看向跟在一旁的车马护卫,言浔舔了舔唇,对穆解韫道:“我自己走就行,何必要这么多人送我。”
那些都是穆解韫派来护送言浔回帝京的侍卫。
少年轻声笑,又一脸嫌弃的说,“你这么笨,一个人回去,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话一出口,周遭人俱笑。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言浔回驳,“我又不傻。”
“哎呀,软软,你就随他去吧。”穆解轶走上前来,“老九这也是担心你。”
“瞎说什么呢!”穆解韫立刻否认,“谁担心她呀。”
话音落下,又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穆解韫想了想,最后还是上前一步,贴在言浔耳边,轻声说,“有他们在,至少回去的时候安全些。他们把你送回帝京后,再回来向我复命,我也好安心。”
听着他的话,言浔只感心头一暖,见花颜灿然,小人儿笑着说,“那……谢谢啦。”
穆解韫看着她,神色温柔却藏不住落寞。
言浔怕尴尬,紧忙说,“哦,对了!千万别忘了帮我找相公呀。”
冷哼一声,恹仄仄的别过头去,穆解韫耍横,“找到他,你能回来吗?”
“当然。”言浔说,“等到时候,我亲自来靖都接他。”
“真的?”
“真的。”
少年眸间顿生希望,忙不迭的开口,“那好,我一定帮你找到他。”
“嗯。”言浔点头,“追风我就不带走了,留下来,等找到我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