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言浔立在院子里,一脸不安的眨眼。
重晚晴走上前来,“主子,咱们这么做……不太好吧。”
其实言浔也知道这样不好,穆解韫千里迢迢的过来看自己,自己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赶人家出门,太没礼貌了。
但为了林将与,她必须这么做。
垂头叹了口气,言浔说,“当坏人就当坏人吧,只要不让他难受就行。”
――
紫宸宫,永安殿。
“皇上,听说西尧皇子被从灵钦宫里给轰出来了。”康桧习上前来传话。
一听这话,林将与忙不迭起身,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冲上前去问,“真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康桧习紧忙答,“邓甘意回来后,亲口告诉奴才的。”
“那穆解韫人呢?”林将与又问。
“已经回寝宫了。”
闻言,长长的舒了口气,林将与转身点头,自言自语的念,“嗯,那就好,那就好。”
……
是夜。
御驾回了灵钦宫。
遥遥只见宫门前有一盏灯火。
林将与坐在辇轿上,眯眼望向前方,却看不清人,“谁在那里?”
“……属下也看不太清。”抬头眺了半晌,康桧习皱眉,同样的疑惑。
待走近后,定睛一看,不想竟是穆解韫。
林将与怔愣。
对面,何历历提灯,立在主子身旁。
看见御驾后,桃目骤缩,一敛审视,穆解韫环胸而立,问,“呦!北祁国君,怎么到这儿来了?”
其实白日里他被言浔赶出门后,回了寑殿越想越气。不想最后竟又折了回来,等在宫门外。
看来,是非要见言浔不可了。
。。。
问声落下,无人回答。
林将与生平第一次,显而易见的慌乱,快速的眨眼,“呃……路,路过,是要去茞蒻宫的。”
“茞蒻宫,哦。”穆解韫点头,笑了笑侧身,抬手又言,“那北祁国君请吧。”
什么也没说,林将与面无表情,扣在椅把上的手不觉收紧。
一旁,康桧习立刻对抬轿的宫人说,“走,茞蒻宫。”
宫人应声提步。
立在原地,望着林将与的背影,穆解韫忽然笑了,“呵,还茞蒻宫呢,骗我。”
“骗?”何历历闻言一惊,问,“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解韫无言,只回身挑了挑灵钦宫。
转目看向宫门,何历历这才恍然大悟,“殿下的意思是他和软软姑娘已经……”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不过结果已然明了。
穆解韫知道了言浔和林将与已经和好,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依旧每天前去灵钦宫门前守着。
他要见言浔。
相当执着,一守便是三日。
不过,言浔这回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横竖也不肯见他。
好不容易挨到第四日,所有人都在煎熬。
林将与更是诚惶诚恐,整日惴惴不安。
再过一日穆解韫就要走了。
但林将与还是害怕不已,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成天紧张兮兮,像丢了魂儿似的。
他怕言浔会被感动,会改变主意,因为在他心里,只要言浔一见到穆解韫,就一定会跟他回西尧。
他好害怕穆解韫会带走言浔。
然而更雪上加霜的是,这几日因着穆解韫一直守在灵钦宫门外,林将与甚至都不敢靠近灵钦宫,只能夜夜在永安殿留宿。
他已经整整三天没见到言浔了,那种恐惧不安的感觉便愈演愈烈。
林将与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
是夜,紫宸宫。
皇上坐在龙案前发呆。
康桧习抱了奏折前来,“皇上,今天的奏折都在这儿了。”
“……”对方无言,没有应答。
手中动作一顿,康桧习转目看着人,轻声又唤,“皇上。”
“……”
“皇上!”提高了些声调。
“嗯?”终于醒过神来,林将与迟钝的眨眼,问,“怎么了?”
“奏折,皇上。”康桧习耐心的提醒。
垂目看着奏折,林将与沉了口气,捏了捏鼻梁让自己清醒,说,“好,朕知道了。”
看着林将与,康桧习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随后俯身退下。
那一夜,皇上一直坐在龙案前,却一本奏折都没批,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那就要问了,皇上一整晚到底都在做什么。
没有人知道,那一夜,年过三十的林将与像个孩子似的,幼稚的坐在龙案前数花瓣。
摘一片,“她不会见。”
再摘一片,“她会见。”
“她不会见。”
“她会见。”
“她……”
直到最后一片,“她会见。”
指尖一颤,林卿卿惊慌失措,赶紧薅下花蕊,勉勉强强的说,“她不会见。”
“不会见!不会见!”
抬手扶住胸口,摸了摸藏在胸前的玉佩。
万幸!(林卿卿的自我麻痹)
吓出一头虚汗来,抬袖擦了擦,林将与望着窗外的月亮,在心中祈祷:最后一天了,只要能挨过明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阿澈,一定不要见穆解韫呀!一定不要见。
……
翌日,永安殿。
“皇上,不好了!皇上,出大事了。”康桧习扬着净鞭从殿外跑进来。
“怎么了?”林将与问。
“皇上……”康桧习上前,一阵耳语。
林将与闻言,神色骤变,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