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影立在原地,言浔唇瓣翕动,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她很感动。从小到大,言浔都没正正经经的过过一次生辰。去年穆解韫给自己过了一次,她就很感动。可是到了今年,还是会习惯性的忘记。
对于言浔来说,那是一份极度奢侈的幸福。
但没想到,有一个人会一直记得,还会千里迢迢的赶过来给自己送生辰礼物。
抿了抿唇,尽量忍下鼻尖的酸涩,言浔抬眸,闪着泪光笑,“谢谢你,穆解韫。”
被如此正式的说谢谢,穆解韫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脖子,移开目去,“嗐,跟我客气什么。”
只是,下一瞬言浔抬手,并没有接胭脂。而是将胭脂连同穆解韫的手一起推了回,“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礼物,我就不收了。”
闻言一顿,穆解韫略显惊慌,又将胭脂硬塞进言浔手中,说,“一盒胭脂而已,你就这么怕他吃醋呀?拿着吧。”
拿着胭脂,言浔垂下头去,“对不起,那日我不该那么对你,还赶你出门。”
“嗐,多大点儿事呀,我早忘了。”一摆手,穆解韫又换回了往日的纨绔相,转身落座。
奈何不经意间的一个抬眸,桃花眼中分明满是在意,他顿了顿问,“你和林将与……过的怎么样?他对你好吗?”
“好呀,能不好嘛。”言浔跟着一并落座,理所当然的说,“他可是我夫君呀!”
穆解韫颔首,勉强一笑,“那就好。”
二人无言,静了一瞬。
“哦!”明眸一闪,小人儿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猛地拍案而起,指着穆解韫嚷,“你不说我都给忘了,为什么要给他进献舞姬?”
穆解韫一听就笑了,歪头问,“怎么?刺激到你了?”
“刺激大了!”言浔直言不讳,登时发狠道:“穆解韫我告诉你,如果你以后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跟我耍阴招,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末尾又加了句,“还有,以后不许你再欺负我家卿卿。”
“呦!这么护着他呀!”闻言,眼尾一挑,穆解韫开口打趣,话里话外却酸的厉害。
“就护着,你管的着嘛!”小人儿扬扬眉,忽然得意起来。
看着她,无奈摇头,穆解韫佯作嫌弃道:“啧啧啧,你俩真够腻的。”
没接话,收了笑,言浔坐了回去,反问,“那你怎么样?”
穆解韫:“也不错。”
“二姐姐呢?还有杳杳,绥绥她们呢?”
“都挺好的,她们都说想你了,还说要让我来带你回……”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穆解韫舔舔唇,改口道:“帮她们带个好。”
“嗯。”言浔应声点头,“那你回去之后,帮我告诉她们一声,我也想她们了。”
“好。”
随后简单的聊了两句,言浔便起身告辞,对着内殿嚷,“三爷,我走了。”
解三爷闻声,从内殿走了出来,“好!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嗯,知道了。”小人儿说着便挥手朝殿外走去。
这次穆解韫没再拦了,跟出去送人,临到殿门前,忽然说,“软软,要开心呀!”
闻言一顿,纤影回身,言浔在日光下粲然一笑,点头道:“好,你也要开心呀!”
“嗯。”穆解韫笑了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低声说,“只要你过得开心,我就开心。”
等言浔走后,回到殿中,穆解韫见解三爷正立在桌前。
老头无言,用眼神示意了下摆在桌子上的鼎钰胭脂。
穆解韫看着一怔。
那盒胭脂,言浔终究没收。
……
第二日,天光大好。
西尧使臣告辞离京,皇上送到了皇城门前。
远处,林将与同穆解韫说着互通有无,依依惜别的道别之词。
何历历和乔方方站在队列中。
“这叫什么事呀。”乔方方低语,语气中略带不忿。
“怎么了?”何历历问。
叹了口气,乔方方说,“殿下今年满二十了,娘娘天天催着要为殿下立妃,可殿下一个也不答应,不就是心里还想着软软姑娘嘛。如今又千里迢迢的赶来北祁接人,可谁曾想这北祁国君竟……不信守承诺。”撇撇嘴,“忒不地道了。”
话一出口,何历历望着远处谈笑自若的穆解韫,抿唇叹了口气。
……
穆解韫走后的那一夜,林将与也没回来。
言浔丧眉搭眼的坐在云床上,看着小梨花说,“梨花呀,看来这回卿卿又生气了。”
小梨花:“喵~”
……
翌日。
傍晚时分,紫宸宫,永安殿。
林将与坐在龙案前批奏折。
不多时,只见一个小内官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身影来至龙案前,小内官弯腰,探着脑袋笑,一脸谄媚的说,“皇上批奏折幸苦,喝些汤吧。”
抬眸瞧了那人一眼,林将与面无表情,垂目继续批奏折。
小内官尴尬,摸了摸额前的碎发,随后干笑两声。
。。。
没有声音,更加尴尬。
轻咬下唇,言浔登时变了脸,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林将与身侧的蒲团上,怒声道:“林将与,你又不理我。都五天没见了,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
“哼!亏我还亲手给你熬了鱼汤,还亲自送来。”
“……”
见对方怎么也不肯说话,小人儿不禁有些气馁。泄了口气,“你真不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