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梨花也很想你。”抿唇微顿,一夕之间,言浔的声音的变得低落,轻声喃喃,“我们都很想你。”
一瞬静默,房内二人无言。
言浔不想让气氛跌下去,立刻整理心绪,爬到床边去问,“那你睡在地上,夜里老鼠爬到你身上去怎么办?”
“爬就爬喽,能怎么办。”云珩无所谓的说。
鼻尖一酸,小人儿开口,竟比云珩还委屈,“你不该住在这里的,也不该过这样的生活。”
手中动作一顿,云珩不答,继续整理床铺。
言浔穿了鞋袜走下来,帮着云珩铺床,不再多言一语。
云珩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那道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身影,抿紧了唇,默然无声。
过后二人无言,躺在各自的床铺上准备睡觉。
听着窗外的雨声,很是无聊,云珩睡不着,索性拿了本书来看。
言浔忍不住侧目,偏出头去偷偷看他。
望着云珩看书的模样,会让小人儿想起林将与,他也是这样,每夜睡前都会坐在自己身旁看书。
抿了抿唇,言浔开口,“你知道吗?我有宝宝了。”
闻言,见长指一顿,有书挡着也看不到云珩的神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哦,是嘛,你嫁人了?”
“嗯,”言浔点头,直言不讳道:“我嫁给了穆解韫。”
翻了页书,云珩没说话。
言浔不再偷看了,撤身躺了回去,轻声低语,“是儿子,叫穆驰。”
短暂的停顿过后,云珩:“既然都已经成了家,也有了孩子,为什么还放不下过去?”
转身躺平,言浔看着屋顶,“因为,有一个人,是执念,刻骨铭心。放不下,也忘不掉。”
“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
“没有,”言浔开口时,一滴泪悄然滑落眼底,她仍倔犟的说,“他不会死的。”
继续翻页,云珩不再说话了。
明眸闪动泪光,言浔看着屋顶,忽然开始埋怨,“生孩子真的好累呀!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然后再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学会叫阿娘,学会叫爹爹……”
声音一顿,戛然而止,云珩翻书的动作也跟着一顿。
抬手抹了把眼泪,言浔再开口,声音已然有些发颤,“养孩子也好累啊!驰儿太烦人了,从小就不听话,我让他穿鞋他不穿,我让他读书他不读,就知道惹我生气。”
“哼!气死我了。还天天缠着我要抱抱,”猛地吸了吸鼻子,言浔垂睫,奶声奶气的说,“可我一点儿都不想抱他。”
短暂的沉默过后,“因为我好羡慕他,羡慕他要抱抱,就有人抱,我要抱抱,你都不抱我……”
话音落下,言浔再也撑不住了,抬手盖住脸,“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哭声中携来一句,“林将与!你坏死了!”
说这话时她好像也变成了一个孩子,委屈的不成样子。
夜已深。
窗内窗外雨声不停,云珩沉了口气,落下书。
他无言,只是静静的躺着,缓缓阖上目去……
不知不觉间,他睡着了。
却不知,有人影正在慢慢靠近自己。
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甜甜的笑,为那张恐怖骇人的脸平添一抹温柔。
是美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渐渐地,熟睡的人开始喘息,神色变得凝重,额角有汗珠浸出,脸上的伤疤也开始变得狰狞曲扭。
就在这时。
“卿卿,卿卿,卿卿……”
几声呼唤,有人从旁推了推自己的手。
“啊!”云珩在大叫声中惊醒,猛然坐起,口中喘着粗气。
他迷茫的望向四周,看着眼前的身影,微微凝眸,震惊,“怎么是你?”
彼时,只见言浔顶着一双红红的兔子眼,举着根小木棍坐在自己身旁。
“你做噩梦了。”她轻声提醒。
“跟你有什么关系!”惊恐之余,云珩暴躁大吼,过后又厉声质问,“你不在床上睡觉,跑这儿来做什么?”
被吼的一震,兔子眼登时绯色更重,言浔委屈巴巴的说,“我……我怕夜里睡觉的时候,会有老鼠爬到你身上。”
话音未落,怯生生地举起小木棍,“我来帮你赶老鼠。”
闻言,喉结一动,眸色冷色当即化柔。云珩无言,舔了舔唇垂下头去。
……
翌日清晨,雨过天晴。
檐角有雨珠点落,为宁静的院落装点妙音。
言浔醒时,云珩已经在做早饭了。
“早饭吃什么?”小人儿打着哈欠,走过来问。
对方不答,抬手一掀锅盖。
白粥。
“真没劲。”翻了个白眼,言浔恹仄仄的转身。
砰砰!
倏忽,院外敲门声轻响,来人轻轻扣门。
“谁呀?”言浔转头问云珩。
“不知道。”擦了擦手,云珩提步出去开门。
言浔向前跟了两步,趴在门边向外望。
云珩开门,一道瘦影翩然入眼。
是个姑娘。
言浔一见,双眼瞬间睁大。二话不说,飞奔着冲了出去。
“是你呀。”看着人,云珩温柔的笑。
姑娘也笑,正准备开口之际,言浔就已经冲上前来。
面上笑意一顿,两个姑娘对视,齐齐开口问,“这位是?”
被撞了一下,云珩回头看着言浔,泄了口气,说,“这位是我隔壁的邻居,叫若萾,若萾姑娘。”
随后转目对若萾介绍说,“这位是,路过借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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