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穆解韫抬眸时也见笑,眼中桃花落雨,惊诧窗外秋色逢春,楚王殿下挽笑附和,“驰儿说得对,你是甜的。”
被两个男子如此夸赞,言浔微顿,抿唇颔首,不觉双颊一红。
小穆驰一见,立刻爬上前去,指尖点着言浔的脸颊嚷,“啊!阿娘脸红了!阿娘脸红了!爹爹,你看!阿娘脸红了!”
“是呀!你阿娘也羞了。”穆解韫在儿子身后笑,眸间尽是温柔色。
抱着儿子,颊上红意不褪,言浔眉眼一弯,偏头又笑。
那日,昏昏庭中笑语欢声一片,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
又过几日,言浔病好已无大碍。穆解韫却因还想吃王妃娘娘亲手喂的燕窝,而“病情”迟迟不见好转。
这段时间,言浔日日都会去无为宫照顾穆解韫。王八殿下很是开心,却又很是苦恼。毕竟,装病只能闷在屋子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直到这日,言浔抱着儿子去了城西看霍慵归。
“久病缠身”的楚王殿下得知消息后二话不说,欢天喜地的奔马去了校场,跑的比兔子还快。
……
校场。
西尧的秋,是红透的叶子和温暖的风。
眼下后方的山林已然红了大片,上眺碧云天,下看红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绯色。
山映斜阳天接旌旗,放眼望去,马场里一行将士正围着一匹通体赤红的宝马打转。宝马赤色金身,仿佛那山林中的秋叶,又似和日下的烈火,定睛一看,那匹宝马正是之前被穆解韫降伏的庍瓛神驹――烈焰。
望着烈焰,几个将士摩拳擦掌,都想要试试骑,只是这匹马……可骑不得。
“他奶奶的,老子偏不信这个邪!今天就不信骑不上你。”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看着烈焰,开口大骂一句,抬手啐了两口唾沫,说话间翻身,就要上马。
可奈何,以烈焰的性子又怎会轻易屈服。
一个蹬蹄后仰。
“啊――”伴着马匹的嘶吼,汉子大叫一声,手中缰绳握的不牢,险些被甩下马去。
一旁看着的将士都惊呆了。
这哪里还是匹马呀,分明就是匹阎王嘛。
好在这时,忽然闻得一声尖鸣,伴着一阵极长的口哨声响起。
不知怎的,一听见口哨声,烈焰登时停下了动作,落蹄静立。
余惊未了。
马上,汉子称奇。
马下,众人也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谁这般神通广大?竟然可以让烈焰乖乖听话。
正思索之际,头顶嘶鸣声忽然又起。
抬望眼,只见鹘鹰展翅翱翔于天。
“哦――”一声长叹,众人恍然大悟,他们知道是谁来了。
醒过神来,纷纷挽笑侧目,望着马场入口的方向。众人抱拳行礼,恭声道:“属下见过九殿下。”
话一出口,果见人群的前方高影悠然慢步,袍角随风轻摆,身后还跟着何历历和乔方方。
穆解韫含笑走近,随手一推将士的手臂,说,“欸!都放下!哪儿那么多礼呀?跟我还客气。”
闻言,将士们哈哈一笑,一齐落下手去。
桃花眼带笑,穆解韫一边说,一边来到烈焰身前。
眼下汉子正小心翼翼的从马上下来,显然也是对方才的事情心有余悸,如今也不敢再惹这匹马爷爷了。
理了理马缰,抬手轻抚庍瓛的后颈,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安抚,让烈焰一秒乖巧。
“怎么不骑了?”穆解韫笑着问汉子。
“哈哈哈……”汉子略有尴尬,挠头一笑说,“殿下可别在拿我打趣了。这是您的马,只听您的话,至于我呀!还是算了吧。”
没想到一席话出口还挺押韵,顿时惹得周遭人又笑。
等笑过后,穆解韫转目又问,“欸?不对呀!二公主人呢?有这么多上品良驹进献,怎么也不见咱们女公子出来相看相看呀?”
穆解轶平日里最喜欢骑马,如今穆解韫送了这么多匹庍瓛神驹来校场,她竟然都不过来相看,这可不像她。
“嗐!殿下,说来也奇怪,”其中一人开口道:“本来听说有宝马进献,二公主还挺高兴的,可一见是庍瓛,二话不说就去帐子里睡觉了,我们也不敢前去打搅。”
“嗯?”闻言皱眉,穆解韫:“还有这事?”
……
不多时,营帐中。
帐帘轻挑,有星零的光束顺着缝隙透进来,却不见人影走进。
某人怂了。
停顿须臾,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沿着缝隙怯生生地向内眺,偷偷瞧,只见二公主正躺在榻上小憩。
窸窣的微响……
彼时帐内,眼睫微颤,撇撇嘴,穆解轶:“别傻站着了,进来吧。”
谁知二公主竟先开了口。
穆解韫一听,知她是在假寐,松了口气,歪头一笑,随后大大方方的掀帘入内,又哼哼唧唧的唤,“二姐姐~”
咦――可真够恶心的。
闭眼的神情一狞,无比嫌弃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人,穆解轶:“干嘛?”
不想下一瞬,她的恶心弟弟竟直接冲到榻上来,俯身趴在自己肩头,再唤,“二姐姐~”
又是一声。
恶心死了。
只一瞬间,穆解轶只觉自己浑身上下鸡皮疙瘩乱蹦,急忙抖肩甩开人,并送上一个,“滚!”
她没睁眼。
桃目低垂,看着人,并没有得到冷酷姐姐的抬眼赏脸,恶心弟弟微顿,立刻展开第二lún_gōng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