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后。
清晨时分,伴着青鸟的啼鸣声,穆解韫醒来,缓缓睁开眼。
感觉手臂温热,他气若游丝,颔首垂目向下看。此刻,见言浔正坐在床边拧手帕,回过身来给自己擦手臂。
二人对视。
“你醒了。”言浔拉起自己的手臂来,用温帕子为自己擦拭。
“嗯。”穆解韫点头。
手中动作不停,言浔关心,“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转目四望,穆解韫问,“驰儿呢?”
“嗐!娘娘怕我打他,就带回未央宫着,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即刻放下手帕,净了净手,复又抬起,去到穆解韫额上试温。
“打他做什么?”穆解韫皱眉,“我起疹,又不是他惹得,是我自己……”
“胡说八道!”落下手,言浔瞪着眼睛,厉声言,“你少替他遮掩,明明就是昨日他吃桃子时,给你沾染上的。这小子,真的越来越不听话了,我叫他吃桃子的时候离你远点儿,非不听,现在好了!看把你给折腾的。你等着,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的。”
“真的不是他,”穆解韫提着气解释,“昨,昨夜你也是看到的,驰儿吃桃子的时候离我远远的。晚上就因为怕染上,还让我回无为宫来睡,谁曾想会出这一遭事。”
“行了!行了!你就别替他遮掩了,”言浔终究还是不听,给穆解韫落了袖子,径自起身朝屋外走。一边走,一边说,“该怎么办,我自有分寸。”
说罢,“杳杳!”
“来了。”门外,烬杳答声。
“殿下醒了,把药端进来吧。”
“好。”
吩咐过后,回到床边,言浔从床里扯了两个高枕过来,给穆解韫垫。
扶人起来时,穆解韫问,“欸!落落呢?昨夜,她不是一直说要留下来伺候的吗?”
闻言撇嘴,言浔佯作生气道:“哼!我把她给赶走了。还想跟我抢功劳,门儿都没有。”
功劳?!
“哈哈,”这可逗笑了穆解韫。楚王殿下的唇瓣苍白无色,却还是看着王妃笑个不停,反问,“伺候我,还有功呀?”
“那当然,”言浔挑眉笑,贴近奉承,“你可是殿下,谁伺候你,谁有功。”
“嘁,”翻了个白眼,穆解韫戳破她,“我还不知道你,准是觉得驰儿犯了事,你又自责了。不过这次,真的不是驰儿……”
原本还想替儿子辩解。
“王妃娘娘,药来了。”烬杳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穆解韫。
宫装丽人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好,给我吧。”言浔挽笑转身,接过药碗,继续说,“是不是他都无所谓了,反正现在我就想好好照顾你。”
手中调羹轻搅,言浔抬眸,清亮亮的眼睛里闪着明光,见她甜甜的笑,软声撒娇,“就给我一次照顾你的机会吧,好不好?”
话音落下,舀了勺汤药送上,柔声唤,“殿下~”
最后两个字脱口,穆解韫一怔,只觉受宠若惊。说实话,在言浔这儿,他还从未有过这种待遇。
没想到这次竟还因祸得福了。
迟钝的醒神,穆解韫:“……好,好。”
……
未央宫
“娘娘,王妃来接小殿下了。”
小穆驰:“啊?!皇祖母救我!”
解绾绾:“皇祖母也想救你呀!只是……”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谁都躲不过。
是夜,灼园。
“啊!!”平地一声雷,小穆驰的哭喊声接踵而至,“阿娘真的不是我!不要打驰儿好不好?”
啪!
应是戒尺打屁股的声音。
“还说不是你?”言^母老虎的咆哮声紧随其后,兴师问罪,“那夜吃桃子的不是你?闹爹爹的不是你?到处乱跑乱摸的不是你?”
彼时,只见小穆驰撅着屁股跪在蒲团上,身后,他阿娘正手执戒尺,气势汹汹的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