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声嗤笑,穆解轶转目看向他,开口冷声道:“狼烟只能传递简单的情报,那复杂的呢?又该如何传递?”
回答不上来,舔舔唇,梁靖起尴尬,垂头不语。
目光未移,穆解轶不准备放过他,再问,“若是我们其中的某一国兵败东楚,又该如何向外传递军情?或者说,若是出了什么其他的差池,狼烟又该如何第一时间向外传递情报?”
一声声问,逼得梁靖起和方初信无话可说。
沉了口气,穆解轶垂睫,声音一并沉下,“如此混淆视听,谋乱全局,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这……”眼珠一转,梁靖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紧忙抬头赔笑,“我就随便说说的,二公主别往心里去。”
懒得理他,穆解轶没再说了。
齐衍看着舆图,几经思虑,眸间一点深邃,“二公主说的对。围攻之事,弊大于利,此计用不得。”
“呵!合攻不行,围攻也不行,那到底该用什么法子?”方初信脾气大,极没耐心,如今已是雷霆震怒。
“对呀!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那还有何计可施呀?咱们这不是……”梁靖起从旁附和,说话间转目,正巧看见了对面,默不作声的花如许。
梁靖起自来奸滑,登时收声,眸色一转又言,“欸!南椋国君,别坐在那儿不说话呀!你倒是也说两句,帮忙出出主意。”
“啊?!我,我不,不,没……”一听这话,心下几颤,花如许抬起头,一脸慌不择路的神情,紧忙摆手摇头,一时间吓得舌头打结,连话都不会说了。
“噗~”见他出了丑,梁靖起忍不住嘲笑,紧忙低下头去,沾沾自喜。
其余人一见,忍不住也笑了。
这一笑,弄得花如许更囧,双颊蹭的一下就红了。“小美人”眼中水波涌动,他只觉又羞又愧,双手攥紧衣袍,低低的垂着头,一言不发。
穆解轶看着,不觉神色骤沉。女公子不悦,立刻说,“南椋不必说……”
“二公主!”只是不待她把话说完,齐衍突然出言打断,见那人面无表情(铁面无私),反问,“今日是议事会,列国理应群策群力,南椋为何不必说?”
齐狐狸是真狐狸,自开局到现在一直左右逢源,来来回回的倒。一会儿帮穆解轶说方初信的不是,一会儿又反过来帮方初信说穆解轶的不是。这回又开始帮梁靖起,真可谓是四面八方充好人。
坐中,言浔静静地看着他,明眸骤缩,却没开口。
不急,先静观其变。
“对呀!南椋为何不必说?”梁靖起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一见自己有了“帮手”,也不迟疑,立刻架起气势来,撸起袖子就开始嚷,“方才不是二公主说的嘛!今日是君王宴,君王议事,理应所有君王共同参与才是。”
抬手一指花如许,“他却一直坐在那儿,跟个木桩子似的。怎么?他不是国君?难不成他是个陪坐的?”
梁靖起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一时冲动,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了。
话一出口,花如许双眸霎时绯红一片,其间似氲血泪。他恨极了,抬起头瞪着梁靖起,全身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南椋使臣则一直缩着身,个个敛声屏息。
最后方,云珩手中笔墨一顿,帷帽轻抬,看不清楚神色。
与之相反,穆解轶的神情倒是真真切切,见女公子眉目一凛,登时拍案而起,大吼一句,“梁靖起!嘴巴放干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