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锦和夏雪回红坊的时候,已经渐进黄昏。春锦换了套素雅的衣衫,卸了满脸脂粉,还在寻思着该不该去赴宴。
飞月喜滋滋的走到她跟前,问道:“小姐明日去赴宴吗,我给你挑好衣服了。”
春锦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个妮子,巴不得我尴尬还是怎的?”
“没有啊,我就是觉着,反正有少爷撑腰,你何必躲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除非,你根本不敢面对。”
春锦嘟囔道:“你又来将我?是想着我出了什么事,你好回老爷那去?我跟你说啊飞月,伯父心里只有筱姨……”
飞月倔强地偏头,“你胡说什么?”
春锦叹了口气,道:“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明日我去赴宴,而你呢,也得面对现实。你别看少爷一个不经意的安排,其实他都看得很清楚,想让你有个重新的开始。你看得懂的。”
“……”
“哎哟,这怎么回事啊,我这烦着呢,怎么还安慰起你来了。”春锦懊恼地说道。
“呐……少爷送来的。”
春锦好奇地接了过来,瞥了菲菲一眼,打开了玉盒。
里面躺着一只蔷薇花簪,一张纸和……一绺头发。
春锦自欺欺人地用水袖掩着盒子,不让飞月看到。
飞月没好气地说道:“我看到了,别藏了。原本我还不想拿给你哩。”
春锦毫不客气地在飞月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个小妮子长能耐了,少爷给我的东西你敢私藏?”
飞月见春锦并不是真的生气,便道:“我就是觉得,里面的东西非同小可。”
“敢情是我刚才说的话,让你改变了想法?”
“大概吧。”
春锦笑了笑,扭头拿起蔷薇花簪,嫌弃地说道:“手法还是这么拙劣。”
“拙劣,扔了?”
春锦冷哼了一声,“我嫌弃可以,但你不准。”
“……”
飞月叹了口气,说道:“公子说了,蔷薇花开了,给你戴着玩。怎么样,我重新给你梳发,就用这个簪子?”
春锦“嗯”了一声,桃花簪她已经带了许久了。姚碧落说过的,要一辈子为她做簪花,让她花开便戴。
让一个原本连桃花和海棠都分不清的大男人,一直注意着这些花花草草,还真是为难。春锦于是一阵感动。
追风如果知道了春锦的想法,必定要吐血,是我在注意啊,少爷扔上看好开花时节,论全能护卫的自我修养。
春锦于是捧着玉盒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将簪子递给了飞月,又拿起了那纸简来看,打开来便愣住了。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春锦的心咚咚地跳着,看着躺在玉盒里那一绺头发,不知该做何反应,等飞月为她换了一个发型,戴好了蔷薇花簪,春锦还傻愣着。
“我就说少爷这礼物送的太重了,能把人吓坏了。”
春锦讷讷地转头,过了半晌才说道:“你去将我的绣盒取来。”
飞月应了声,很快就将绣盒取来了。春锦手执剪子,又犹豫了许久,才挑过一缕秀发,卡擦一剪子剪了下来,又迅速把两绺头发打结缠到了一起,小心地放回了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