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碧落冷哼道:“追风,你去接程将军,速调姚家军过来。另外,呈折子上去,在其位却不谋其职,罔顾百姓安危,自己在后方坐享其成……”
姚碧落身后马上有一阵风卷了出去,那官员正准备爬上马背,闻言一个踉跄,跌了下来。
那官员正想回头求情,段之轩道:“小姚将军已经饶了你一命,麻溜地前方带路。”
那官员欲哭无泪,只好跪地称谢,随即爬起来,抹了把汗,在手下的搀扶下,好不容易上了马背,乖乖带路。
这时候远远一小队人马飞驰而来,那地方官惊魂未定,不知又是何方神圣来了。转瞬即逝间,那队人马就已到跟前。
领头的一位中年男子气宇轩昂,利索地越下马背,大步朝姚碧落走来,他身后的一队人齐刷刷地下马,候在边上。
姚碧落也越下马背,率先喊道:“程将军路上辛苦了。”
“哎哟,落小子喊生疏了,还跟以往那样,喊程伯伯。”程将军走到姚碧落面前,伸出右臂拍了拍姚碧落的左肩,爽朗地与姚碧落来了个拥抱。
段之轩刚下马,一个趔趄往前冲了冲,真不曾见过有男人与姚碧落如此亲密。
“几年不见,落小子又健硕了。”
姚碧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微微退后一步,说道:“伯父,姚家军可要休息片刻?”
程将军摆了摆手,道:“哎,这话说得生分,我姚家军怎能看着百姓在堤口坚守,自己休息的道理。我让追风小子去调姚家军了,老夫先行一步,你断后吧。”
姚碧落抿唇不语。
段之轩道:“怎好麻烦程将军,洪灾一事,本是段某的职责所在。”
“黄口小儿懂什么。”程将军朗声大笑,看了眼那瑟缩在旁边的地方官,朗声喊道:“还不带路。”
段之轩心中十分愤懑,想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竟被称做黄口小儿,士可杀不可辱啊。
但程将军丝毫不给段之轩反驳的机会,抓起地方官扔给自己手下的人,带着姚家军绝尘而去。
姚碧落眯了眯眼睛,慢悠悠地上马,准备一路观光过去。
段之轩无语,看着方才还火急火燎地赶到洪灾区的姚碧落,这会却悠闲自若地坐在马背上。
段之轩问道:“这么放心程将军?”
“程将军多年镇守沿海,对这边比我们了解得多。他早年跟着老爹征战南荒,遇到过几次洪灾,有的是经验。”姚碧落轻踢马肚,让马缓步行走,“我们等追风调的姚家军来了,一同前往堤口便可。”
段之轩撇了撇嘴,平生第一次被人忽视成这样,很不服气啊。
姚碧落虽面上一副坦然自若地样子,毕竟还是担心灾区,两人还是马不停蹄地赶路过去了。
一路走来,一些民间的谣言让姚碧落觉得莫名其妙。百姓都认为这次下游决堤是因为皇帝不信任他们俩,故意给地方官员错误的指示,为的是把罪名强加在他们俩头上。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是代代相传的忠告。不过皇帝并不昏庸,再看不惯姚家,也还不至于赌上自己的名声和黄河沿岸的千万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