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府的下人们都告退后，方慧茹一脸抱歉地说道：“陈姨娘倒是甩的一干二净，说确实是托表舅去置办年货的，只是不知道表舅私扣了这么多银子。她表舅说自己爱慕李氏，见不得李氏被欺负，这才给李氏支了这一招，这一千两银子，也是他对李氏表决心的，事成之后，他就要带李氏远走高飞。还说了一大堆表白的话，快把我恶心死了。”
春锦憋着笑听完，她道：“难为方大小姐的耳朵遭此磨难。”
“我跟他说了，那倒是我棒打鸳鸯了，应该放你们俩远走高飞，等着李家人报官浸猪笼的。”
春锦这回哈哈大笑起来，打趣道：“我终于相信楚杰说你我性子相像了，换了是我，我也这么说。”
方慧茹笑了笑，“快别提他了，说话也没个准信，刚吃饭的时候，还说要陪我过中秋，这会又变卦了，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了。”
“他大哥大婚将至，他大概是被逼着回去的。过几日，等蝶儿她们到了，我们也要启程了。”
“你也要走了？”
春锦点了点头，“皇上许了落闲散王爷，不得趁机出去玩耍一番吗？！”
方慧茹一脸羡慕的看着春锦，最终泄气地说道：“等你再回来，我要与你重下一盘棋。”
春锦笑道：“那你可得趁我不在这些日子好好练练，不然……”
“什么！我上次那是让你的！”方慧茹说着，捏了一下春锦的腰。
春锦不可置信地看着方慧茹，“你个妮子偷袭我！”
两人打趣了一会，春锦才正色道：“这侯爷府来回只是几个下人，我闲着无事才整治一番，但你家，弟弟妹妹姨娘都不少，你可长点心吧。”
方慧茹微叹，父亲与母亲向来相敬如宾，几个姨娘虽暗地里讨父亲欢心，倒也都不曾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若不是这次陈姨娘的事情证据确凿，她都不愿意相信，平日里谨慎得体的陈姨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春锦又道：“你知我为何这次偏要与这些下人计较吗？”
方慧茹摇了摇头，道：“说起来我还纳闷呢，大不了将这些婆子都换了，你跟她们伤什么神呐？！”
春锦拉着方慧茹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慧茹，这是你舅舅走前，托付给侯爷的。”
“啊？什么？”方慧茹一头雾水得看着春锦。
“你娘她身为程家嫡出的大小姐，从小见多了院子里头那些争斗，当你父亲宠爱陈姨娘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是不痛快的，但她有她的骄傲，她选择了称病退步，她只希望你能平安长大，许个好人家。可没想到，出了楚杰的事情……她虽然嘴上不说，你难道从来没看出来她不快乐吗？”
方慧茹眸色一暗，“我记事起，便是陈姨娘打理家务，我娘从来不愿意过问。我那时候为她抱不平，她还责骂我，从那以后，我便不敢多问了。”
春锦没回话，起身走到书架上，取下来一幅画。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桌子上那些画作吗，我当时刻意将这幅放在桌上，可惜你竟然没察觉。”春锦遗憾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