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晏一时想不起来,干脆让萧亦衡跟小傻子打听了一下金牛草的出处。
随后,按照小傻子的指示,往村东头走去。
据说,出了村东头,再往前走十里,有一个山寨,名叫十三寨,里面住着燕北最猖獗的沙匪,金牛草就出自那里。
顾知晏只简单放了个信号弹,没等千机卫来,便翻身上马,往十三寨的方向走。
萧亦衡跟在她身后,看她走的毫不犹豫,不禁好奇:
“阿晏,燕北的沙匪可比咱们中原的土匪厉害,你确定就我们两个能打的过?”
“燕北沙匪闹得厉害,所以基本上每个县城都设有专门剿匪的机构,能猖狂到倒卖金牛草,一定是官匪勾结。”
顾知晏边走边解释:
“若是官匪勾结,那十三寨里一定有认识你钦差腰牌的,到时候不免会惊动官府,他们不敢动咱们。
我们还能顺便查一查这群沙匪背后藏着的官是谁。”
萧亦衡点点头:“而且这个官,很可能跟白帝城主一样,也是个归顺北蛮的叛徒。”
“对,所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顾知晏唇角一勾:“所以,这不来了吗?亦衡,我教你的刀法还记得吗?”
“记得!”
“上!”女子纵马飞奔,与此同时,腰间长剑出鞘,撒下了一路鲜血。
萧亦衡也不含糊,弯刀几下横扫,能勉强能跟上顾知晏的速度。
不出一刻钟,两人便杀到了山脚。
山腰放哨沙匪慌了,立刻转身,连滚带爬的跑回寨子,准备将此事告诉大当家。
此时,山寨主屋中,大当家孟十三正在跟漠北城城主钟勤喝茶。
孟十三笑呵呵的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满脸谄媚:
“城主怎么还亲自来了,咱们都合作快一年了,那批火枪和火.药我一定给您送到,您还不放心我吗?”
“那不成啊,加来世子吩咐了,每一回运来的东西,我都要亲自把关。”钟勤疲惫的叹了口气:
“不然,就你这穷乡僻壤,我何尝想来?”
“是,这些糙活儿的确不适合您,等将来加来世子攻下燕北,你可得记得提一提我的功劳啊。”
钟勤傲慢的喝着茶:“一定,一定!”
忽然,那放哨的小沙匪破门而入,由于跑的太急 直接一个大马趴扑到了地上:
“大当家,不好了,有人硬闯山寨!”
孟十三神色一凌,立刻站起来:“谁?”
问出这句话时,他的喉头微微发紧,在钟勤的庇护下,十三寨一年多没有人赶硬闯,今夜又是个交接货物的关键时间,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这个时候硬闯?!
小沙匪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渗血的鼻子,小心翼翼的回:“似乎是朝廷的钦差,叫什么萧…什么顾的…”
钟勤神情一顿,整张脸立刻黑了下来:“萧亦衡,顾知晏?”
“对对对,他们在山脚杀了我们好多兄弟,现在正往山上走呢!”
孟十三大怒:“你们不会拦着吗?”
“我们不敢拦啊!那个姓顾的女的,武功特别高,而且她好像还会听声变位,夜里位置又不好找,咱们的人还没靠近就被她杀了!”
“这…这可怎么好…”孟十三向后退了一步,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顾知晏的名字在燕北传唱多年,仿佛一个不败神话,让人闻之胆寒。
怎么办?
若是强行把山寨的人聚集到一起,或能与顾知晏一战,但是,谁知道她有没有带官兵?
孟十三思前想后,怎么也不是办法,只好转头看向钟勤。
钟勤眉头锁的死紧,面上表情更是吓人——
雍和帝一下子把萧亦衡和顾知晏都派了过来,明显很重视边疆问题。
而且,他早就听说顾知晏这次来,带了一半的千机卫和八大营的一个营,硬刚肯定不行。
最终,他只好站起来,说道:“让你们的人扮成我的护卫,洋装我来剿匪。
你再带着其他信任的人去后山等着搬运货物,千万别被顾知晏发现了,我派人去请顾知晏他们上来。”
“是。”孟十三得令,立刻行动起来。
所以,顾知晏和萧亦衡到的时候,只看见钟勤带着两百护卫,绑了几十个的沙匪,正在审讯其他沙匪的去处。
一见两人进来,钟勤立刻起身相迎:“侯爷,萧世子,我正剿匪呢,就听说你们来了,快快快,坐!”
顾知晏点头,跟萧亦衡一起在一边的虎皮椅子上落座。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钟勤,开口问:
“怎么在山下的时候沙匪那么多,到了山顶,反而只剩下十几个了?”
“侯爷,我这正问着呢。我在山下也遇到了不少沙匪,但是我带着护卫一路打上来,就只抓到了几十个,其他的不知道藏到哪儿了 您看…”
“不对啊。”顾知晏打断他:“那我怎么没在山下遇见你。”
“可能我们是从后山上来的,所以…”
“那也不对。”顾知晏再次打断他:
“既然沙匪已经被你们打的溃不成军,那为什么我们来的时候,山前还有沙匪阻拦呢?”
女子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眼神凌厉,越发咄咄逼人。
钟勤本就心虚,几句谎话扯的露洞百出,短短的一刻钟,已经用拿袖子擦了好几次汗。
“钟大人,你热吗?”顾知晏忽然的一问,让钟勤心口又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