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门响,陆阶和延斌回头望了一眼,相视点了一下头,佯装离开,藏到了一个货仓后面。
果然,过了一会儿,范生财稍稍开了一扇门,伸出脑袋左右望了望,闪出身来锁了门,鬼鬼祟祟地离去了。
“少爷,咱们追吧。”延斌看着范生财急匆匆的背影,叫了陆阶,这就要去追。
“等一下。”陆阶拉住了延斌,“还是一样,还是偷偷跟着。你去追的话,若他之前没个实话,这会儿追上了还是没个实话。”
延斌点了点头,“明白,明白。”
“我总感觉不放心姣姣……那边现在守着的只有梨香和着话,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范生财的背影,“这样吧,你去悄悄跟踪他,我先回医馆以防万一,咱们两个分头行事。”
“行,少爷,你去医馆守着吧。有消息、有进展了,我到医馆了找你。
“好。他走远了,你快跑几步跟上。不要跟丢,但一定小心别叫他发现了。”陆阶嘱咐了几句,便和延斌各自走开了。
延斌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范生财,这范生财也是警惕,时不时地就往后看看有没有人跟着他。延斌一路跟、一路躲,也算是没有被发现。
走着走着,就走到城中心来了。延斌心里很是疑惑,暗想:连日以来,此人的两大乐事就是去赌馆赌钱和去酒馆喝酒,而且一直是在他家附近活动的。照现在走到这儿来看,估摸着绝对不是去喝酒赌钱,一定是别的目的。他若是想逃,我立刻就去擒住他。他若是和人碰面,那就还得细细追查另说。
又过了一会儿,范生财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那门顶上的招牌。延斌定睛一”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延斌有些疑惑,心中纳闷着:这主要是做家具和木制工艺品的,他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想通了,要给家里添些家具?
“不能不能。”延斌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又心想着:不能想得这么简单。添家具为何偏偏要在这时候,还偷偷摸摸、急急忙忙地过来?不会的,他指定是要见什么人。
只见范门外徘徊了一会儿,这才走进了店门口,和一位迎过来的伙计说着什么。
延斌和范生财之间稍有一段距离,实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目不转睛地、仔仔细细地盯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生怕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
范生财对那伙计点头哈腰的,始终陪着笑脸。说了几句话后,那伙计像是叫他在门外等着。伙计转身不见了,范生财跨出门槛,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在门口踱着步子,不时地伸着脖子往店里瞅一瞅。
延斌不断确认着自己的猜想:应该是在等什么人。
又过了一会儿,不是先前那伙计了,换了个穿不同衣服的伙计出来,手里捏着一只钱袋。见到范生财,便与他挨得近近的。两人的胳膊一伸一缩,这钱袋已经到了范生财的手里。
他们二人穿的都是窄袖、束了手腕的衣服,所以延斌便得以便看清了这一幕。眼见得范生财偷偷掂了点钱袋的分量,便把钱袋塞进斜襟上衣怀里。
从伙计给他边说话边递着钱袋开始,范生财的脸上先是放了光,接着又好像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一般,继续跟伙计说着什么。那伙计一个劲地摇头,一手推着范生财,一手往前扬着,像是叫他赶紧离去。
显然,范生财似是不肯离开,拧转着身子挣扎着。一边挣扎,一边用一只手使着不小的劲儿一下一下的门口,时不时还蹦哒一下,那样子,像极了破口骂街的人。
延斌静静观望着,暗自思忖:看他这样子,像是还要见什么人,或是还想要点什么东西?要么是来见人,却被用钱打发走。要么是来要钱,钱数不够。但想想他拿到钱袋后两眼放光的样子,不像是钱太少了的缘故。
范生财被那伙计推着往前走了几步,便不再挣扎,也闭了嘴不再说话。见伙计不推了,他撇了撇嘴,一只手摸了摸胸前钱袋所在的位置,转了身走起了。走了一两步,又回头看着那伙计进了店,这才耸了耸肩,洋洋散散地走起路来。
延斌一直远远看着。那钱袋鼓鼓的,估计装了不少的钱:奇怪,他怎么来这里拿钱了?是以前在这里做过工,来结工钱了?还是这里有人欠了他的钱,来要债了?
不得而知。延斌便继续一路追随着范生财。这回范生财像是老实了不少,竟然没有直接去赌馆挥霍,也没有坐到酒馆里喝个酩酊。
不过酒馆倒是进去了,还是去的他家附近那家常去的酒馆。但并未落座,似是把过往赊欠的酒钱一下子结清了,又得意洋洋地和酒馆伙计说了几句话,打了一壶酒提回家去了。
延斌倚着院墙听了听,又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无人,便顺着房后的树爬上墙头,偷偷看向范生财家院子里。
只见范生财哼着小曲儿,直接坐在了正屋的门槛上。眯着眼倚着门框一口一口地喝着酒、晒着太阳,好不自在。
这个家伙不会是发现我了,故意这样演给我看的吧?延斌忽然心里一惊,便这样想着,总是有些怀疑。但不见范生财偷偷往自己这边瞄,便仍然一动不动地观察着。
范生财手里的酒很快就被喝光了,他眼神迷离,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即使喝醉了酒,他还记得要把院门锁上。嘴里嘟嘟囔囔着“睡觉!喝饱!睡觉!谁也没有老子快活!”
一边自顾自地嚷着,一边还一下一下地跺着脚,伸高了胳膊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