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残局”,热闹渐渐散尽。陆姣使了青娥宝心两人去睡,自己坐在床上,这才有时机拿出木盒,好好瞧瞧那小狐狸银镯。

镯身浑圆,两端的小狐狸一模一样,闭着的眼睛斜升向上,各一对尖尖的小耳朵,椭圆滚滚的脑袋后面一只大大的蜷起的尾巴,一半枕在它们自己的脑袋下。

陆姣把镯子戴到腕上,一腕是五彩绳,一腕是小狐狸银镯。

抚着那两只小狐狸的脑袋,陆姣的笑容浮上面庞,实在爱不释手。

又拿了木盒来看,高锦钰亲手做的,真是精巧,真是配了这镯子了。

陆姣躺下,抱着木盒睡着了。

夜里,高锦钰拿起放在屋里的被替掉的那个刻花首饰盒端详着,想到自己这几天没日没夜精心做了木盒,想到小狐狸手镯,想到清水夜市上的小狐仙灯,想到那个被自己唤作“阿姣”的女孩的笑靥……

……

“小姐。”

次日午后,青娥走进陆姣屋里,也叫了宝心来,“小姐,宝心,我有个事得告诉你们。”

陆姣看青娥表情凝重,忙问道:“青娥,怎么了?什么事?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你说出来,没有不帮的。”

“小姐,有你这话,青娥实在感动。但这件事,谁都帮不了,谁都替不了。”

“啊?青娥姐姐,到底是什么事啊?”

青娥浅笑,“昨日乞巧节,我回家去了,小姐,宝心,你们都是知道的。昨天宝心还问我为何要回家,我说是收到家信想家了,其实……”

青娥低下头犹疑着,似是什么难说出口的话。

“其实什么?”陆姣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宝心,又看着坐在面前的青娥。

“其实家信上说,有伐媒来家里为我纳采了,我父母亲看着对方尚可,那伐媒便该问名、见见我了……”

“所以你匆匆回家是为此事?”陆姣皱了皱眉头。

青娥点点头,“正是。伐媒见过我了,问了姓名、生辰八字,拿去叫男方家里问卦算卜了。”

“已经到这一步了?”陆姣没想到,人还没见过,甚至当事人还不知情,大人们就已经商议到这一步骤了。

“是,他们算合适了,那家父母带对方上门见过我,便可订下了。”

“青娥姐姐,你要嫁人了……那意思就是……要离开我们了啊……”

“年龄到了,就该嫁了,过自己的日子去,要不然,就成老姑娘了。”青娥含笑看着宝心,“宝心,过几年,叫老爷夫人也为你谋一个。”

“青娥姐姐,你……别说我,我……”宝心羞得小脸红扑扑的,说不出完整话来。

“哈哈。”

陆姣看着二人,以为她们的反应该是反感、厌恶、抵制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然而此时面前的两人,一个像是在描述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个像是在听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除了将嫁作新妇的羞怯和含蓄、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从青娥眼睛里看不出来其他。

宝心除了一脸恭喜的模样,也无其他。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应有的样子吧。

陆姣心里叹了口气,笑着握住青娥的手,“青娥,好事情,恭喜恭喜。”

宝心笑道,“果然是我们帮不了也替不了的事情。”

“只是,青娥,事情定下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小姐,哪有不走的,这会是我青娥,保不齐哪天谁家公子说了伐媒来,小姐也就嫁了呢,宝心还早,还能再散养几年。”

青娥像极了在一群闺蜜中间诉说爱情的小女孩。

……

今天是个阴雨天,天凉了一层,下午雨停了,稍有点闷,倒也不算太都是自己说了书名或者类型,叫青娥或宝心给自己找来,这还是陆姣第一次自己来书房里——她要来找找看时下民间婚嫁习俗相关的书。

从“文成处”的门匾下走进去,书房正当间有个大长方桌,和图书馆的桌子差不多大小,一张桌子上面对面一共能宽宽地坐四个人,挤一挤能坐下六个人。

桌子上有序摆放着笔墨纸砚,一对镇纸被漆成红棕色,一幅梅兰,一幅竹菊,拿起来的手感很重很凉,似乎是石头做的。

只有和屋门正相对的那侧桌下摆了一把椅子,另有四张椅子齐齐靠在边墙上。

五张椅子?为什么是五张?是因为我们一家五口人?

和陆姣房中格物架一般长宽高度的书架拼满了墙,目光能及之高度处的横板前头挂了小木牌,小木牌上写着这一架书的类型。

每个儿女的院子、书房、宴会厅都有命名,家里书香气息也很浓厚,这书房里也如此考究用心,跟陆姣自己印象、想象中的商人家庭完全不一样。

社会对女子的态度,也和刻板印象不一样。

“小姐。”宝心进屋叫陆姣。

“嗯?”陆姣自己进来,是想找找婚嫁风俗、聿州地方志之类的书看看,看看青娥将该如何出阁,没叫青娥宝心跟着,这会儿宝心来叫,可能是有什么事。

“小姐,高公子来了。”宝心轻声说。

“在大门口吗?”陆姣抬手摸了摸左手腕间深藏的镯子。

“是,我从和晏厅门口经过,远远瞧见楼羊跟门口来顺大哥说话,后面站着高公子。想来估计只能是来寻小姐你的了,就看来顺大哥要过来,迎了来顺大哥一问,果然是,就赶紧来告诉你。”

“好,我知道了,这就去。”陆姣从书架前挪步,边走出书房们边交代


状态提示:第三十章 刻板--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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