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杞柠从腰间取出手帕,替赵嬷嬷擦着眼泪,同时劝道:“嬷嬷,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我回来了,只是你这样闹,三妹的身份就会暴露,我顶着她名,若是出事了,必定也会波及到我的。”
“你顶她的名做什么啊?”赵嬷嬷满脸疑惑地问着。
李杞柠瞧着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就小声说道:“我想进宫查外祖家的事,我不相信舅舅会作乱,所以就替三妹进宫了。”
“我也不相信王爷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赵嬷嬷满眼的坚定,接着又问道,“那可查出什么线索了?”
“嗯……这个……”李杞柠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接着轻轻咳嗽了一声,“没有。”
赵嬷嬷眼中闪过了失落,然而在瞧见李杞柠的神色后,她还是劝道:“查不到也不要急,你要保重自身啊。”
李杞柠点着头,接着扶着赵嬷嬷起身,继续说道:“所以嬷嬷就将三妹当做李杞楹,保护好她也能保护好我。”
“我会的。”赵嬷嬷眼神闪着光亮,忙点头应着。
再回到碧玉轩门口,两个身着绿衫,腰间系着红绸腰带的婆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其他年轻的婢女。
两个婆子走到门前,朝着门口盈盈拜道:“请新娘子出门。”
李杞柠加快脚步走进屋内,此时李杞楹已经整理好衣服站在明堂门口了,她眼含温柔,还带着些许的慌乱。
“该出门了?”李杞楹轻声问着,话刚说出口,眼角就已经红了一片。
李杞柠没有说话,只是往里走,从木托里取出红穗金柄薄纱圆扇,递给李杞楹后,才说道:“该出门了。”
李杞楹低头瞧着那柄扇子,轻咬着薄唇,她还是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家,可是哪有女子不出嫁的呢?于是便狠下心来接过扇子。
将扇子举起挡住脸庞,屋子的门也被巴儿打开了,巴儿托着她的手肘正打算向外走。
瞧着那个背影,李杞柠忽然觉着心里酸楚蔓延,鼻尖微酸,眼角也带着泪。
不容多想,她就冲了过去,抓着李杞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阿楹,你一定要幸福啊。”
李杞楹也是红了眼眶,却依旧笑看着李杞柠,朝着她点了点头后,打趣道:“你也赶紧找个好人嫁了啊。”
“阿楹……”李杞柠轻声呢喃着,只不过她唤的不是眼前的李杞楹,而是薛楹。
在两个婆子的搀扶下,李杞楹去了前院花厅,李杞柠也在身后跟着,到了花厅时,瑞国公夫妇已经坐在明堂上座,陆绕也已经站在堂内。
瞧见李杞楹在众人的簇拥下走来,陆绕难掩喜色,然而在瞧见跟进来的李杞柠后,笑容却止住了。
“新人拜上亲。”婆子的话打断了陆绕的思绪。
李杞楹已经来到陆绕身边和他并排站着,脚下也摆着软垫,不容多想,边朝着上座跪了下来,新郎叩首,新娘躬身。
瑞国公夫妇又说了些许对女儿女婿的期许,新人就出门了,而父母却只能在堂内目送着他们离开,感受着生女满堂空的落寞。
李杞柠同样不舍,就跟着走到了大门口,眼瞧着李杞楹躬身进了红轿子,只是轿帘在掀起的那刻,她睁眸细瞧无数眼,不禁愣住。
那就是送她来到耀川国的红轿子,在现代的冉华公园内的红轿子,冉华……
“李二姑娘。”一个声音打断了李杞柠的思绪。
李杞柠侧身瞧去,却是陆绕在盯着自己,便轻皱起了眉。
陆绕瞧见她的目光,就笑了起来,说道:“看来我原有的姻缘是被阿颜毁了。”
说着他又瞧向红轿子,嘴角勾起更灿烂的笑:“不过我遇到了更适合我的人。”
他再次将目光落在李杞柠身上,朝着她拱手作揖,恭敬地说道:“二姐留步。”
瞧着他转身,李杞柠忙道:“阿颜姓景?”
陆绕扭头瞧着李杞柠,轻笑着说:“看来你们认识。”
说罢,他就跳上了马背,握着缰绳夹着马肚,娶亲的对于缓缓向前,鼓乐声起,嫁妆一箱又一箱地从府内抬出,红轿子已经远得瞧不见了,嫁妆也还是不停往外抬着。
在周围人的议论中,李杞柠双目怔怔地看着再也瞧不见的红轿子,轻声呢喃道:“你是阿楹的前世吗?”
甩衣摆的动作,和她说的话,还有轿子,都有着薛楹的影子。
只不过她们的性格是不同的,现代的阿楹外表伶俐内心坚强,处处透漏着大姐范儿,古代的阿楹看着暴躁,内心却柔弱。
迎亲的队伍离开,门口的百姓也就散开了,大部分急着往前,想到东郡王府再瞧瞧。
李杞柠没有再在门口傻站着,转身就进了院子,守门的小厮将门关严实了,瑞国公府来日来的热闹,只为了送走一人。
再回到花厅,瑞国公闲适地喝着茶,凌莫娘却有些疲惫,毕竟女儿是娘身上掉下的心头肉。
整个瑞国公府经历了喧嚣彻底安静了,之前有多热闹,现在就有多冷清,李杞柠受不住压抑的感觉,跑出府直接回了邵宅。
在邵宅内她可以为所欲为,不像瑞国公府那座冰冷的宅院,这里,只是家,可以肆意妄为。
“酒还真是个好东西啊,刚喝两口,就记不起好多事情了。”李杞柠晃着酒杯,呵呵笑着。
“不是酒好,是你酒量不好。”景泊颜从李杞柠手里夺过酒杯,一饮而尽,放回了桌上。
这时李杞柠却朝着景泊颜竖起了大拇指,醉醺醺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