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楠之愤怒地都站起来了,他一手指着陶婉芯,哆哆嗦嗦地骂道:“陶家纨绔女,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教书育人?你会背《礼学》吗?读过《典史》吗?会写诗词会作赋吗?”
就这就以为能打到陶婉芯?太看不起人了!
陶婉芯刚要反驳,一个声音却抢先响了起来。
“章老先生这话可就错了,谁说陶婉芯不会写诗了?她刚才那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您难道没有听见?”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刚才陶婉芯的话中全是槽点,让众人是吐完这个又想吐那个。刚才这两句话他们当然是听到了,的确也是震惊不小,可是接着这震惊就被陶婉芯后面那些大言不惭的话给覆盖住了。
再加上,这只有两句话,一般诗怎么也得四句,所以众人都没有往陶婉芯会写诗的这个方向上想去。
此时太子的话一出,倒是让所有人又回忆了起来。
陶婉芯眨巴眨巴眼,她刚才把这两句话给说出来了吗?
她真的只是一时顺口,没有炫耀的意思啊!
接着她朝太子看去,眼中的意思全是:你怎么又站出来替我说话了。
当初秋猎时她就已经跟他沟通过一次,让他不要为自己出头,免得落下被人攻击的把柄。可今天他却又出头了。
怎么,难道她陶婉芯这么没有攻击性,柔弱的不能自理啊?
章楠之听到了太子的反驳,顿时一怔。
他刚刚也还真是忽略了。
其余众人跟章楠之的反应都差不多。这纨绔偶出金句,还真是惊人啊!
不过……
看看陶贺行,又看看陶庆身后那玉树临风的陶引之,这两句诗到底是出自谁的口,还真说不一定呢!
章楠之接着不屑地神色就又摆了出来。
“就算你会做两句诗,可也不见得你的水平就足以教书育人了!”
陶婉芯笑了起来,“说要会吟诗作赋的是你,说会吟诗作赋没用的也是你,还真是什么话都叫你说了!
“不过,这一点我倒是同意,诗词歌赋对于治国来说,真是没什么用。章老你不是觉得只有你教出来的才是治国之才吗?好,刚才你质问了我那么多,我也质问质问你——
“黄河若是发了大水,第一步你要先做什么?赈灾之时,你要如何保证朝廷发放的钱粮能完全交到百姓手中,而不是被官员层层剥扣?疫病出现,最有效的防疫方法到底是什么?尤其是不知道这疫病是通过什么传染的,首先采取的预防措施是什么?
“若是灾情不是水灾,而是发生了地动,救灾又要如何?地动阻断了路,赈灾的钱粮送不过去,要怎么做?
“又或者,咱们大齐有北夷南蛮西番东倭,若是他们勾结起来要一同进攻大齐,我们该如何应对,先攻击哪一个?
“我想问问章老,您教的学生可是学了这些具体的应对方法?还是您刚说的《礼学》《典史》上有记载?”
陶婉芯可是太了解这些所谓的“读书人”治国的弊端了。只会背书写文章,空口白话,泛泛而谈。正要做点事实了——
屁都不是。
她说的这些,就是针对这种腐儒教出来的人。
所有人都被陶婉芯的侃侃而谈震惊了。
这长篇大论的,真的是从一个纨绔的口中说出来的?
一个纨绔,能想这么深远吗?
就连陶庆都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了解过自己的女儿啊!
陶继微微一笑,自己就知道他这妹妹是在藏拙啊!
凤荀就一直举着自己的酒杯,手都忘了放下来。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对着身边的凤稷说道:“二哥,我虽然知道这未来二嫂会写诗,但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番话是她能说出来的。二哥你说有没有可能陶家知道陶婉芯会在宴席上受到刁难,所以事先教她背了一番话?”
凤稷却只是看着陶婉芯,没有回答。
他的震惊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少,但是他却很快回过了神来。
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目光中的震惊,瞬间就变成了欣赏,甚至,还隐隐透着一丝强势与霸道。
那种目光叫做,势在必得。
没办法,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吸引他了啊!
凤仪看着下面的陶婉芯,满脸都是兴奋神色。若不是这是在宫里,皇上皇后都在呢,她可能会跳起来,给陶婉芯拍案叫好!
章楠之被陶婉芯一番怒怼,脸色有些发白。
可他的大儒之名也不是白来的,再加上活了这么多年了,也见识了不少风浪,所以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老夫教书,治国放在之后,首先是要教他们做人。如果连人都做不好,那要如何治国?
“先学好了做人的道理,以后他们入朝为官,自然会处处体恤百姓,勤政爱民。”
“《礼学》是为了让人明理,教人有规矩,《典史》是为了以史明志,吸取过去的经验教训,为何不学?”
陶婉芯冷笑,“章老,您还真是会避重就轻。说来说去,不还是没说您教出来的学生在遇到我说的那些事情时,会不会处理呢!”
章楠之怎么可能示弱?
“这自然是会的!”接着朝着陶婉芯说道,“好像你说出了这些问题,你就能解决似的!”
你都说能了,我能说不能吗?
“我当然是比你的学生解决的更好啊!”陶婉芯笑道。
“就凭你那全是鬼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