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铭的眼睛是何等锐利,心思是何等通透。
当凤稷那日带着炉子过来,还说了那番话后,凤铭就知道,这陶婉芯肯定有一天会来见他。
他原以为这个时间会早点,没想到她今天才过来。
待陶婉芯行过礼之后,凤铭明知故问了一句:“陶婉芯,今日来是有何事?”
陶婉芯瞥了一眼书房中的炉子,笑嘻嘻地问道:“皇上,这炉子您用的可好?”
凤铭说道:“这炉子还未开始使用,怎知好不好?”
“呃……”
陶婉芯两手一摊,好尴尬呀。
“那我就直说吧!皇上,即便这炉子您还没使用,但凭您过人的眼光,卓越的见识,也应该知道这东西会有多么好用了。
“关键是,这东西是取暖神器啊!皇上您想想,每年冬天,有多少百姓是冻死的啊,如今有了我这炉子,再加上我的煤炭,可以挽救多少百姓啊!”
凤铭沉思了片刻。
陶婉芯说的事情,他并非不知。一个炉子,可以做饭烧水取暖一体,的确是利国利民的重器。
可关键的问题不在这里。
“陶婉芯,朕知道你的来意。并非朕不愿让你生产这炉子,而是大齐实在缺铁。
“这不多的铁,要打造兵器,武装军队力量,保卫大齐。其余铁流入市面,以打造菜刀、锄头等农具。
“你让太子带着这炉子来见朕,朕就知道你的目的。可是朕实在是不能给你更多的铁。
“或许这话说出来,你会认为朕冷血,但朕还是要说。虽然会有许多百姓受冻,但朕依旧认为还是武器更重要。”
身为皇帝,只需要决策,不需要向下面的人解释。凤铭能跟陶婉芯说这么多话,足以证明他对陶婉芯,或者说是对陶婉芯发明出来的这个炉子的重视。
“呃……皇上,我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我是来给你解决问题的。”陶婉芯略有几分无奈地说道。
这皇上一上来就说了这么多——也许就是为了堵住她的嘴,让她根本都没有开口的机会。
“说来说去,不就是咱大齐缺铁么!我今日来,就是来为皇上您献上铁矿的呀!”
凤铭听到此处,顿时眸光一凝!
“你说什么?”凤铭猛地一拍面前案几。“你知道哪里有铁矿?”
陶婉芯点点头,眸光中透出一抹狡黠,对皇上说道:“只要您不问我怎么知道那有铁矿的,而且在我献上铁矿之后不限制我购买,那我就知道铁矿的位置。”
凤铭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目光。
这还真是破天荒了,从未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也从未有人敢这么跟皇帝说话!
这是威胁?利诱?
“你说,朕若是将你抓起来,严刑拷打,你会不会也就知道铁矿的位置了呢?”
凤铭突然眯起了眼睛,话语中带着几分危险地问道。
陶婉芯顿时心中一紧,但是脸上依旧笑嘻嘻地。
“哎呀,如果严刑拷打的话,我可能不仅会忘了铁矿的位置,可能还会忘了细盐的做法,棉布的做法,酒的做法,煤的脱硫方法,以及以后本来会出现,但是现在恐怕出现不了的很多很多东西的做法。”
凤铭冷冷一笑,听出陶婉芯这话中意思了。
陶婉芯这是在提醒他,别忘了有那么多东西是她弄出来,而以后她会弄出更多的东西来。如果真的想让这些东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就尽管对她动粗吧!
陶婉芯当然也知道不能做的太过分,连忙说道:“皇上,您是担心什么呢?难不成是担心我用铁做些什么威胁到大齐的事情?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凤铭一想,理是这么个理,她陶婉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去。
比起得到的,那些不确定的危险的确是微不足道了。
“可以,朕答应你,只要你献上铁矿位置,那你买多少铁朕都不会限制你。当然,前提是,那铁矿有足够的铁才行。”凤铭说道。
“皇上您放心!”陶婉芯拍着胸脯保证,“那铁矿的产量肯定够!”
眼睛眨巴眨巴,陶婉芯突然又说道:“皇上,既然您这么痛快,那我就再送您一样东西。”
凤铭一愣,她还有好东西?
陶婉芯神秘兮兮地说道:“陛下,咱这铁杂质不是很多吗?我知道一种方法,可以精炼铁,让杂质变少。您不是一直为武器的事情犯愁吗?如果咱们大齐的武器都用我这种方法精炼出来的铁来打造,那咱们的军队力量是不是会更上一层楼呢?”
凤铭的神色再次大变。
“你说真的?”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陶婉芯。
“我的皇帝陛下呀,我陶婉芯虽然纨绔,但也不至于在您面前说谎话吧,难不成我真想被您砍掉脑袋啊?”
陶婉芯依旧是混不吝的那副态度,天下没有第二个人敢这么跟皇上说话的。
可惜这里只有一个周祥,给陶婉芯提供的纨绔值太少了。
“好!”凤铭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腿。
陶婉芯朝着凤铭走了过来,周祥刚想要拦一下,却被凤铭举手示意不用了。
陶婉芯是要到凤铭身后来。他身后的墙上,挂着大齐的地图。陶婉芯伸手一指,点在了一个地方。
“皇上,咱们就先挖这个吧,这个离京城最近,我用起来也方便些。”陶婉芯说道。
凤铭别有深意地看了陶婉芯一眼。
他注意到了一个“先”字。
凤铭已经着手派人去开挖铁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