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这些弹劾之后,凤稷和凤荀先是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凤稷又连忙抬头看向了他的父皇。
这个时候,父皇的态度可是关键啊!
结果,他的目光没有跟父皇对上。他父皇没有看他,眼睛中依旧是如同以往的一般平静,看着下面的群臣。
凤勤倒是鼻观口口观心的,一句话不说,也纹丝未动,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不过心中却是在暗喜。
这章曼吟的反应够迅速的啊!
他们一直都在找凤稷的错处,可惜凤稷一直天衣无缝,实在是难以挑出。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运气好,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正犯愁的时候,陶婉芯这个不省心的却偏偏搞出了事情来。
本来当街纵马扰乱百姓这种事情,对于陶婉芯来说已经算不上是什么罪名了。
可问题的关键是,偏偏陶婉芯纵的这匹马,是太子送的。
所以,这个错误就顺理成章地可以挂到太子身上来了。
其实他们也知道,这不过是往太子身上硬拉而已,不会让太子伤筋动骨。
不过没关系,所谓积少成多,若是太子一次又一次的出现问题,那势必会影响朝堂官员对太子的信心。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白蚁先放一只进去。
凤铭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从凤勤的头顶扫过。
等到下面的人说的差不多了,凤铭这才清了清嗓子。
弹劾众人都在期待皇帝会说出些什么来。
凤铭却是微微一挑眉,神情冷漠中透着一丝讥讽:“就这?”
那些原以为皇上会批评太子的家伙都呆住了。
皇上……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怎么,听皇上这意思,这还不算大错,根本就不需要指责,是他们小题大做了?
“陶婉芯犯的错,这你们也能拉到太子的身上?为何你们不说那匹马是西域进贡的,叫喊着要灭了西域呢?”
说到最后,凤铭加重了口气,让下面所有的大臣都无形中感受到了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这句话,已经表明了皇上自己的立场。
凤荀顿时替自己的二哥舒了一口气。
而凤勤的脸色则是微微变了变。虽然他知道这一击不会将太子如何,但是父皇如此的护着凤稷,甚至连一丝责备都没有,这是让凤勤心中最不满的一点。
“可是皇上,难道就这样纵容陶婉芯吗?对于她的这些行为,难道就一点惩处都没有吗?”
还是有弹劾的人不服气。虽然他们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拉踩太子,可既然太子纹丝不动,那就使劲攻击陶婉芯吧!
看起来,这太子和陶婉芯是不打算解绑了,那攻击陶婉芯的话,总会是有用的。
等陶婉芯扛不住的时候,就看那时候太子是跟陶婉芯一起陷入泥潭,还是进行分割。
“惩处陶婉芯?”凤铭又环视了下面的这帮人一眼,眼中隐隐冒出了一丝怒火来,反问了一句。
陶婉芯这个冬天做出来多少贡献?炉子,煤炭,毛衣,让多少人远离了严寒!
可是反观朝堂上的这些人呢?一个个只会在朝堂上动动嘴,还会干点什么?
凤铭并没有发作,而是侧目看向了一旁的宰相孟甫。
“孟相,将京兆尹呈上来的那一份关于京都今冬百姓死亡的汇报,念给大家听听吧!”凤铭说道。
“臣遵旨。”
孟甫接到命令,从袖中抽出一份奏折,开始念了起来。
“启禀陛下,臣自从入冬以来便加派人手巡城,以便能及时察民所需。据统计,到目前为止,今冬冻死的百姓数量,只有往年的三成不到。多亏炉子、煤炭以及毛衣这些东西的出现,才让今冬的百姓减少了如此大的损失!”
孟甫念完了。
凤铭看着鸦雀无声的大殿,出声说道:“众位?今年又买了几吨煤炭啊?毛衣身上也有一套吧!
“还有啊,上了这么多日朝了,诸位应该早就发现这大殿内温暖如春了吧?那墙角的炉子,这顶部的烟囱,大家是都没看见?
“所以,诸位和朕是一边享受着陶婉芯带来的好处,一边又要惩治陶婉芯?”
刚才跳出来的那些人,此时一个个都低着头,悄悄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终于有人站出来说道:“皇上,就算那陶婉芯有些许功劳,可是这也不能成了她继续犯错的底牌啊!陛下您应该赏罚分明,而不是功过相抵啊!”
凤铭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么大的功劳,在这么点小错面前,竟然就被相抵了?
这些,还都只是言官。若是那些手握权势的人也出手呢?
凤铭唯一心中稍微安慰的,就是跳出来跟他唱反调的人都是世家的人,而他一手带出来的那些重臣们没有一个出来反对的。
身为武将的上官雄,最烦的就是这些每天嘴巴说个不停,没事也要挑几分的言官了。
“不就是当街纵马吗?多大点事!也值得拿到朝堂上来叨叨个没完!”上官雄直接开骂。
了解上官雄的人此时都偷偷笑了起来。
他们知道上官雄为什么会出声。
这家伙曾经就抱怨过,为什么京城内不能骑马快速奔袭。所以此时自然是站在陶婉芯那一边了。
骑马,多好的一件事,他就喜欢让她女儿骑马。
那些言官看了上官雄一眼,本想再多说几句反驳来着,毕竟他们是连皇上都敢骂的人啊!但还是决定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