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无明众生”,面前是“洞中圣母”。
乌有先生此刻的位置十分尴尬。
肖恩已经将灵质触角,放在了已经收好的左轮手枪和圣纹匕首上——即使不可能获胜,他也不会选择坐以待毙。
从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蜷缩在羊水中的婴儿,显然没有相信肖恩刚刚所说的一切。
不过,奇怪的是,孕妇还是转过了身,走在前面,显然是要带路。
“她没必要再引诱我进入其他的陷阱。”肖恩皱着眉,“如果要对我进行攻击,刚刚就是最好的机会……
“难道她有自己的想法……想要借助我的力量铲除那个管理者?
“或者说,想协助外来力量,结束这一切?”
肖恩不得而知。
短短百米的路程,孕妇走得很慢,肖恩只得一直维持着两枚神羽激活的状态。
在非人们的口耳相传下,神明亲临的消息如同猛烈疫病般迅速扩散,上百只“实验废品”,都怀着虔敬的目光,围拢在他的周围,争相目睹神的真容。
“有这么多?”肖恩暗自心惊,“弗兰肯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畸形的事物?”
保持着目光的专注,肖恩没有理会道旁不断涌现的各种怪异脸孔。
被怪异的信徒们环绕着,经过令人头皮发麻的一段步行之后,乌有先生被带到了一扇门前。
“救赎之源”——歪歪扭扭的字体将原本的“输送动力室”几个字涂抹。
“这个房间,就是肉厂输送带的起始处。
“在他们心中,就是救赎之河的源头。
“如果说存在一个弗兰肯委派的管理者的话,那么他肯定在这里。
“普通人,还是探秘者?”肖恩暗自思考着……
他不认为弗兰肯会委派一个强者在此,负责一个显而易见没有人会愿意接受,也没有什么意义的工作。
更何况有一种独特宗教约束着这些怪物。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低级别探秘者,我都可以用遗忘爆闪让他忘记我的到访。
“为了开发这条进入公馆的密道,我此刻只能继续前进。”
想到这里,乌有先生用灵质推开了陈旧的、**的、霉变严重的双开木门。
门中,幽幽地点亮了几盏尸体灯。
畸变的蜡化尸体抱住自己,头上伸出一根骨芯,如豆的灯火燃烧,仿佛整具躯体的存在就是为了燃亮一点光明。
传送动力室的墙上被画满了各种怪异的启示画。
有非人在此领取从肮脏管道中涌出的灰色糊状食物——应该也是某种有机废料。
传送室的机械已经有些生锈,缝隙中藏满了黑色的油垢。
已经让肖恩麻木的血腥、油脂恶臭中,混杂了异常浓重的机油味道。
“像是一间被遗忘的机械动力室……”
动力室的尽头,也就是传送带的起始地,一个被烛火照耀得摇摇晃晃的身影,巍然不动地坐在那里。
此地的管理者,“神圣的山姆”。
灵质缠住了手枪和匕首的握把,肖恩径直走了过去,两盏提灯照亮了那昏暗的一隅。
看清对方之后,乌有先生抓住武装的灵质微微松开了。
坐在眼前的“东西”……
既不是探秘者,也不是普通人。
这个弗兰肯委派在此地的管理者,神圣的山姆,他戴着经常出现在欧陆战场的防毒面具,穿着黑色橡胶的生化衣,坐在传送带的起始地。
“他早已不是人了……”
橡胶衣的下摆垂落,已经融入了他所坐的椅子里。
长满霉菌的橡胶雨衣后面,连接着许多供给营养的管子。
他的后脑是敞开的,脑组织飞溅状地盘绕在身后的仪器上……
“……已经跟传送带动力机器融为一体。”
毫无疑问,山姆也是弗兰肯的“作品”。
面对着虔诚站在他面前的几个非人,山姆动作机械地动了起来。
护目镜下无声的眼珠转了转,左手用一直保持着的食指,机械地点向匍匐在地的一个非人。
那个有着蛞蝓一般滑腻皮肤的非人,浑身颤抖地拜谢着选中了自己的神明使者。
管理者根本就没发现肖恩的靠近,继续着自己日复一日的动作。
他举起右手针头,蛞蝓人像是享受圣餐一样靠近那枚针头,喝下了会让自己无法动弹的麻痹剂。
然后在麻痹剂生效之前,躺在了“救赎之河”上。
他扭曲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释然的微笑。
他相信不久之后,在自己顺着救赎之河,抵达河流源头的时候,自己身上的罪衍将被神清除干净,将重新成为一个纯粹的人……
肖恩当着山姆的面,刺死了那个面带微笑,从登上传送带起,就已成为“肉畜”的非人。
即使做出这样的动作,管理者也没有任何表现,只是麻木地归于沉寂。
他唯一的工作,就是甄别出适合作为肉畜的废弃物,然后赐予他们躺在“救赎之河”上的资格……
包括孕妇在内,所有的非人都没有跟进这个对于它们来说是“圣所”的房间。
“所谓的“神圣的山姆”,不过是一台麻木的机器罢了。”
料想中的冲突没有出现,肖恩开始寻找那个必然存在的“入口”。
也就是弗兰肯实验室抛下废弃物的“窗口”。
很快,肖恩在输送动力室的尽头,找到一个纵深颇高的天井。
肖恩对此地竟然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应该是来自于‘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