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娘这话说的,这往年宴请,柳姨娘未曾出现,那可怪不得我,我们家这位柳姨娘向来不喜热闹,身子又不大好,便是家中有些宴请,柳姨娘也是不常去的。”
“且今日我坐那马车时,见马车上放着一张毯子,似乎不是这马车上的,问了一句驾车的车夫,这才得知原是柳姨娘昨日回府时落下的,我记着那车夫说,柳姨娘昨日登的可是舒府的门,七姑娘又怎能说鲜少见到柳姨娘呢。”四太太嗔怪的说,好似与七姑娘很是熟稔的样子。
七姑娘跟着笑了起来,盈盈道,“温四太太怕是念书的时候,那国学是被算学夫子所教吧,我可从未说过本人鲜少见到柳姨娘。”
说完便冲着四太太点点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舒府的女眷来了五个,除了舒七姑娘之外,还有舒府的大少奶奶、三少奶奶以及舒暮雪与另一个温小六并不认识的女子。
那女子约莫十五岁的样子,跟在那位三少奶奶身侧,并不像是下人的模样,二人说话时的样子,倒像是闺蜜,又或者是亲戚。
舒暮雪进屋之后便一直低着头跟在自己母亲身后,也未曾看见温小六同她使的眼色。
直到众人落座,舒暮雪才被母亲拍了拍,指着温小六说了些什么。
之后便见舒暮雪冲着殿内的长辈福身行礼,走到温小六身侧。
“暮雪,你怎么了?”温小六压低了声音问。
她们坐在四太太这一桌,虽然在她身后坐着,但离的并不远,温小六可不希望暮雪的事被四太太给听见。
方才那一阵夹枪带棒的话,就挺让人不舒服的了。
舒暮雪摇摇头,“软软小姨,我没事。”
她脸上的笑容太过牵强,温小六眼底闪过担忧。
她是见过暮雪从前张扬开朗的模样的,只是她很难明白,为何这三年时间会让暮雪转变了这么多。
就算是七姑姑所说的,因父亲纳了小妾,有了弟弟,疼爱便少了些,但也不至于这般郁郁寡欢呀?
她的整个性子都变了。
温小六找不出什么话来宽慰她,只好拿出自己出门时带着的点心递给她吃。
二人便分享着吃食,边小声说话,“昨日我让七姑姑给你的礼物,你收到了吗?”温小六问。
“嗯,收到了,谢谢软软小姨。”舒暮雪慢慢咽下嘴里的点心,难得带了些开心的语气道。
“不用客气,你四外祖父寄了好些回来,等你哪日有功夫了,再去我院子里挑。”温小六见她高兴,也跟着开心起来。
“那些东西不像是中原的,四外祖从哪里弄来的啊?”舒暮雪忍不住有些好奇。
昨日她拿着的那枚巴掌大的铜镜,那上面不知用什么东西做成的,人的脸映在上面一清二楚,再也不像往日对镜自照时,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了。
温小六:“我也不知道,不过听姨娘说,好像是从海外买回来的。”
舒暮雪:“海外?”
温小六点头。
舒暮雪:“啊,对了,我前些日子听说谢家的商船也是从海外回来的,四外祖是不是跟着谢家的船出海去了?”
温小六听了眼神一亮,“真的吗?”
舒暮雪点头,“嗯,我祖父....”本来还神采奕奕的脸,此时提到祖父,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又变得落寞起来。
温小六看着她这模样,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安慰。
舒暮雪却很快又恢复如常,继续道,“我祖父说,皇上要开通海贸,但能用的船只并不多,特别是商用的,所以就征用了谢家的几艘商船,是能够下海的那种,而朝廷派出去的则是用作护卫的战船,那船上除了朝廷派出去的使臣以外,便是谢家的人。第一次的海贸远航,便只有这一行。”
“四外祖要是真的去了海外,那便应该是同谢家的船只去的。”舒暮雪说完看着温小六,有些不解,为何这些事她好像都不知道的样子。
二人在此说话,原本正与其他家的夫人太太们商讨去寺庙的花园赏景的四太太,此时不经意间听到舒暮雪的话,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前些日子她的院子也收到了老爷差人送来的东西,还附赠了一封信,但那信上不过寥寥几句,大多都是问家中情况,以及他很好,不用她们担心的意思。
甚至都未曾说他现如今正在何处。
而老太爷那边她不知道是否知晓老爷的去处,反正是无人告知于她的。
此时听了舒暮雪的话,忍不住想要打听老爷的下落。
三年前老太太突然去世,老爷音讯全无,且她们这房,明明老爷还在,却过的很寡妇似的。
四太太心底对四老爷也生了怨怼。
温小六见四太太微微后仰着身子,明显是在听她们说话,遂同暮雪使了个眼色,二人转而又说起了别的话题。
此时舒暮雪性子变得活泼了些,便开始打听温小六这三年多时间在怀安县城的生活。
温小六便将她经历过的东西一一讲给舒暮雪听。
直到屋子里的人都站起了身,打算去园子里赏景。
那园子是四太太一早便同寺庙的僧侣说好,此时已被清场,且凉亭各处也都布置好了。
一行人便往那边走去。
温小六与舒暮雪二人落在了最后。
她们对于赏梅没什么兴趣,干脆与自家长辈说了一声,便起身逛起了这寺庙。
这寺庙舒暮雪不是第一次来,甚至几年前,因母亲总未怀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