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很快便将鸡汤端了过来,柳姨娘有些心不在焉的喝着。
“对了,姨娘,昨日那闯进院子,被春月刺伤的男子,今日早上裕德说,人死了。”
“死了?”柳姨娘放下勺子,惊诧道。
秦嬷嬷点头。
“不是意外?”柳姨娘见秦嬷嬷这不动如山却又有些高深莫测的神色问。
秦嬷嬷却没有说话。
但她的不回话,反而让柳姨娘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没想到,那身后之人居然胆子如此之大,敢在老太爷手底下做小动作。
“老太爷那边怎么说?”
“此举已是将老太爷激怒,此事必然不会就此罢休的。”秦嬷嬷催促着柳姨娘快些喝汤,并不是很在意的道。
这天日太过寒冷,装在碗内的汤凉的很快。
而鸡汤凉了之后不仅会结油块,还会有腥味,应该趁热喝。
柳姨娘速度快了些,将鸡汤喝完,把碗递给秦嬷嬷。
“嗯。”柳姨娘应了一声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不再考虑。
有老太爷在,这些事便轮不到她去操心,只等结果出来,她再去找该找之人便是。
“对了,嬷嬷,您知道京城的齐家吗?”柳姨娘问。
“户部尚书齐大人的齐家?”秦嬷嬷眉目微微耸动问。
“我也不知,只是今日舒府的那位七姑娘将我叫过去,便是让我帮她为一位名叫齐予柒的女子绣一副屏风。”柳姨娘道。
“户部尚书齐大人确实有一位千金,如今应是二九年华,但老奴却不知那位千金的闺名。只是能与舒家七姑娘相结交,还能让这位七姑娘不惜费劲心思请您出手,那这位齐姑娘的身份,只怕不会是一般之人。”秦嬷嬷思索一番后道。
“嗯,不论是谁,这件事我本不想声张,就怕惹来祸端,但那位七姑娘行事有些乖张,将我请过去,却也未曾对外说些什么,只是一味给人神秘之感,让金陵城的人胡乱猜测。虽然我并不在意,但这流言蜚语,长期传下去,却不是什么好事。”柳姨娘微微摇头道。
“姨娘不必过于忧心,那位七姑娘虽说行事乖张,却不是等闲之辈,且舒家的老太太如今还在呢,那些流言不会出现太久的。”秦嬷嬷说完便将碗碟拿了出去。
没一会,冬灵也打了水过来,伺候姨娘洗漱。
“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也早些洗漱了去歇息吧。”柳姨娘伸手接过拧干的帕子,对着冬灵道。
“是,姨娘,奴婢告退。”冬灵福身退下。
翌日。
温小六难得很早便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眼睛都还迷迷糊糊不能完全睁开,却让夏枝给她将衣服穿上。
“姨娘回来了吗?”温小六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有些刚起床的奶音。
“回来了,此时怕是也正洗漱呢。”夏枝给她将袜子穿好,又穿上小皮靴。
昨日下了一整夜的大雪,今日那院子里的雪,已经有近半尺高了,裕德更是一大早便过来帮忙铲雪了。
屋外还能听到铁锹铲在青石地板上的摩擦声。
“唔,我要去找姨娘。”温小六任由夏枝折腾着给她洗脸穿衣。
结束时,人也清醒的差不多了。
带着大黑就往柳姨娘的房间跑。
“姑娘,您的规矩呢?您马上便要九岁了,不能再同五岁时那般胡闹定不下性子了。”秦嬷嬷正端着早膳进院子,就看见自家姑娘没有一点规矩的跑跳,沉了脸道。
“嬷嬷,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以后不会了。”温小六忙低头认错。
裕德站在院子里,暗自翻了个白眼。
六姑娘鬼灵精的很,认错认的快,过后还不是照样该如何便如何。
也就祖母疼她,才次次都放过她。
裕德心底有些泛酸,明明是他祖母,却好像是六姑娘的祖母一般。
平日里,就没见祖母对谁这么慈祥过。
心里念念叨叨,手中的铲子挥的愈发用力,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刺耳的让人不适。
秦嬷嬷侧头看了一眼裕德,没有说话,端着东西进了膳食厅。
温小六则乖乖迈着淑女该有的步子往姨娘屋子走。
“姨娘,早。”
“早。”
“姨娘昨日是不是回来好晚,我睡下之前您都未回来。”温小六坐在桌边看着柳姨娘道。
柳姨娘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发现很暖和之后便松开了,“你昨日的功课都好好做完了吧?”
“嗯,姨娘知道我一向对功课上心,不会怠慢的。”温小六扬着笑脸,颇有些自夸的意思道。
“对了,姨娘,那要抓大黑,还伤了春月姐姐的幕后之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这事儿不该你管你便不要多问了,自有你祖父去处理,也不要去前院瞎打听,听见了吗?”柳姨娘叮嘱她。
温小六大了三岁,不止是个子高了,性子也愈发有主见了。
有些事当面答应的好好的,却能背着人偷偷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这性子也不知是像了谁。
而这三年多的时间,她问起温纶的次数越来越少,到了今年,就好像已经快忘记了这个人一般。
前些日子,要不是收到了温纶寄过来的东西,怕是还不会想起她还有个父亲呢。
“我知道了,姨娘,不过结果出来您可一定得告诉我是谁这么缺德,想要对大黑不利啊。”温小六抱着柳姨娘一只手道。
柳姨娘因身子不大好,手脚常年都是凉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