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将茶泡好,里面除了菊花,还放了些枸杞,又加了冰糖,这样姨娘才肯多喝一些。
菊花的香味散发出来,满室飘香。
闻到熟悉的香味,柳姨娘这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
冬灵赶紧上前帮她按摩。
春月则倒了茶过来,放在姨娘桌前离得稍远一些。
“姨娘,奴婢去看看厨房那边,正好给姑娘送点吃的过去。”春月福身说。
“去吧,不过这个时辰了,让她少吃些,省的一会又吃不下晚膳。”柳姨娘挥挥手。
顺便让冬灵停手,低了头继续。
春月答应“是”之后福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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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
谢三爷一屁股坐在母亲屋子里的椅子上,两腿长伸,坐姿极为不规矩。
“怎么,让你去巡个铺子就这么累?”谢老太太端坐在上位,看着她这总也不肯成家的小儿子,越看越碍眼。
“巡铺子自然不累,但跟一群脑袋不灵光的人谈生意,实在无聊。”欠扁的语气,有一种无形中的炫智。
谢老太太瞪他一眼,“你那叫说的什么混账话,叫你去谈生意的,哪个不是做生意多年的长辈,由得你这么说?”
“我说实话您又不愿意听,不说您又要追问,您说您想让我怎么办吧?”谢三爷双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个混账小子,我想让你怎么办?你要是现在能给我娶个媳妇儿回家,你干什么我都不管你了,只要你不杀人放火残害他人。”说起这个谢老太太就满肚子的火,真是越想越恼火。
已经二十五六,却还拖着不愿意成家。
相看的姑娘,都不知凡几,却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这个嫌弃长得矮,那个嫌弃说话太慢,再不然就是长得不好看,或者太胖。
总之,不管你找个什么样的女子过来,他都能给你找出个理由不同意。
谢老太太为了这事儿,觉得自己本就斑白的头发,现在已经有了要全白的趋势。
“娘,这成婚成的是两姓之好,难道您想让我随便找个姑娘成婚,之后吵吵闹闹一辈子?”谢三爷神色微微认真,伸长的腿也收了回来。
老太太见他这个模样,收敛了怒意,微微叹口气,“我也不是硬逼着非要让你今日或者明日就成婚,只是你好歹尽心些,之前媒婆来说的那些姑娘家,哪家不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为何你却总也瞧不上眼?”
“我如今却是不知道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天仙才肯成婚了!”
“您不是最信缘分二字吗?这缘分到了,儿子自然也就会成亲了,您就不用再操心了,您要是再多长几根白头发,爹到时候该拿家里的菜刀砍我了!”谢三爷开玩笑说。
谢老太太脸上微红,嗔他一句:“说什么浑话,连你爹都敢调笑。”
“对了,淮南街那边一家卖点心的铺子今儿卖出去了。”
“嗯?卖给谁了?”谢老太太虽然不怎么管家里的生意,但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就算不懂,也大概知道一些。
淮南街那边,因为没有宵禁,夜晚很热闹,买吃食是最赚钱不过的,怎么会突然将铺子卖了。
“那铺子您也知道,原不打算卖的,但掌柜年纪大了些,要回家颐养天年,咱们家虽说要找个掌柜很容易,但那铺子并不只是卖吃食,到底不是一般的掌柜能够接的下来。算来算去,大哥和我都觉得这铺子有跟没有,差别并不大。”
“咱们本也不是靠着那点小钱过活。”这话虽有些狂妄,但谢三爷说的却是事实。
谢家的生意,遍布全国。
最赚钱的,却不是这些零零散散的吃穿住行一类的店铺。
而是他们家开采着几座矿山。
这事儿朝廷自然也知晓,谢家人也乖觉,铁矿是乖乖献了出去的,没有握在手上。
但这金矿跟银矿,却是跟朝廷分成的做法,而他们挖的这些矿石,只能做成首饰售卖,并不能制造成货币,但这制造货币的作坊,却是被他们承包了的。
他们家最大的进账,几乎都是来自这几座矿山。
“这话说的倒是,你还没说那店到底卖给谁了?”谢老太太拉回扯远的话题。
“温家。”谢三爷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娘说。
谢老太太这才有些意外,“怎么会是他们家?”转念想起什么,脸色一变,“你忘了之前发生的事了,怎么会将铺子卖给温家的人?”
“再者,温家又怎么会需要买铺子的?他们家可是士族!”老太太不解的看向谢三爷。
“您放心,买咱家铺子的,儿子都打听清楚了,不是温家做主买的,是温四爷的那位姨娘,让自己的嬷嬷去买的,旁人并不知晓。”谢三爷刚打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兴味。
温家的人,最是不屑与商贾之家来往,他的那个小侄子,如不是因为少年天才,也断不可能会被温家收入族学。
但这样的家族,却偏偏有人背着大家长置办私产。
胆子不可谓不大。
好在她们还知道掩饰。
并没有打出温家的旗号。
“温四爷的姨娘?莫不是那生的女儿,行六的那位?”谢老太太有些不确定的问。
“娘亲英明。”谢三爷笑嘻嘻的拱手弯腰作了个揖。
“行了,你就别打趣你娘了。”谢老太太拍他一下。
“今日,她生的那个小姑娘,听说替咱们家金儿解围来着?”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