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唇角的笑忍不住加深一些,很快又故作担心的模样,看着四太太。
“妹妹没事吧,怎么突然脸色有些不好?”
四太太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庶子的妻子嘲笑自己,很快收敛了神色。
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模样,“三嫂也知道,老太太亲自吩咐了让我来主持清明祭祖的一应事宜,且明哥儿也只有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就要参加童生试了,事情有些多,难免就累了些,不过好在妹妹还年轻,这些劳累还不放在心上。”
这话一出,三太太脸上那批发式的假笑,也有点挂不住了。
她的儿子,比温子明还要大两岁,可老太爷却也没说让他下场试试的话,只说他如今学问还不够,下场也不过多经历一次失败。
当下语气有些酸溜溜的奉承:“听说明哥儿在学堂里就经常得夫子夸奖,等到了童生试,那还不是十拿九稳,妹妹可真是有福气了,女儿这般乖巧听话,儿子又如此上进争气,真叫你三嫂我羡慕不已啊,可惜,妹妹的福分,我这个没福气的人是羡慕不来的了。”
四太太心底冷笑一声,“怎么会,三嫂的两个好女儿,可都嫁了高门大户,往后啊,说不定我这个做婶婶的,还得仰仗两位侄女儿呢。”
说到这个,三太太脸上就有些得意起来。
虽然她丈夫是庶出,但她的女儿,嫁的可是权贵,比大老爷的嫡长女温唯嫁的还要好。
以后,等她女儿站稳了脚跟,那他们两口子,也不用再在这个家里看人脸色了。
想是这样想,面上却还是带着谦虚的神色,“妹妹说笑了,纭儿和眠儿也是多亏了你们这些婶婶伯娘的提携,不然哪会有如今的好亲事,怎能让妹妹说仰仗呢。”
四太太笑了笑,却没再说什么。
她不过虚意奉承两句,这人还真能打蛇随棍上。
真以为侯府那么好进的吗?
宁远侯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哪个世家没点腌臜事?
京城的侯府,更是如此。
不过在这金陵城中过了些年好日子,就想不起自己是谁了?
哼,到时候就看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会摔得多狠,多惨!
“哎呀,说了这半响,已经快要寅时末了,妹妹也该用膳了,我就不打扰妹妹了,改日再来找妹妹说话。”说着就要起身。
身后站着的丫鬟赶紧上前,扶了三太太的胳膊。
“对了,妹妹可别忘了帮我留些香烛纸钱,银钱明日上午我再差人送过来。”三太太停顿一下又说。
“三嫂放心,有家里的,自然就会有三嫂的。”四太太笑着将人送出去。
回了屋之后,脸色就落了下来。
“这林雪莲还真当自己成了侯府亲家,现在都可以骑在我头上了?话里话外夹枪带棒,还有她今日来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吧?哼!”坐回椅子上,四太太心绪难平。
一个庶出的太太,现在居然也敢在她面前作威作福,这是欺负她没法子治她了吗?
“太太,这三太太平时跟咱们也不常来往,怎么今日会突然过来说这么一番话?”身后的花嬷嬷伸手揉着四太太的肩膀,有些不解。
“还能为什么,不过是因为老太爷发了话,让明哥儿明年二月去考试,却半点没提让谦哥儿去的话。哼,不过是小家子出身,能养出什么有学问的儿子来,那三老爷,才学也一般,考了个举人,就再难往上,三嫂更是大字不识几个,也不知当年老太爷怎么想的,让三老爷娶了这么一位太太。”四太太脸上带着不屑,拿过桌上的茶盏正要喝,凑到嘴边,却发现茶已凉透。
脸色一愣,茶盏微微用力的磕在了茶桌上,“蔓草,怎么回事,茶凉了不知道换吗?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心情本就郁躁,如今不过一点小事,心里的火,就像是被火折子点燃浇了油的干草,轰的一下,窜出老高,滚烫又灼热。
“对不起,太太,奴婢这就去换。”名叫蔓草的女子赶紧过来福身认错。
说罢不等太太继续发火,拿了桌上的茶杯,以及旁边的茶壶出了屋门。
“这一天天的,没有一个省心的。”四太太啐骂一句。
“太太,您消消气儿,跟她们生气不值得。”花嬷嬷按揉着她的肩膀,哄着她。
“谁跟她们生气了,只不过我今儿这气总得找个地方发出来吧,不然这一晚上我都别想好过了。”四太太没好气的说。
“太太说的是,不过,这祭祖准备的东西,您打算怎么办的?”花嬷嬷问。
“你先去打听一下,去年是二太太准备的,采买的东西还有剩余的吗?要是有的话,先拿过来应应急,没有咱们再想办法。”
“不行的话,就只能去找谢家了。”四太太脸上说的决然。
花嬷嬷却有些不赞同,“谢家?让老太爷知道可不得了,太太您想好了吗?”
“这不是最后的办法吗,总比到时候祭祖没了东西让祖宗生气要强。”四太太摆了摆手,一脸的烦躁。
花嬷嬷就没有再说话。
这事儿既然太太已经决定好了,那她就算说的再多,也是徒然。
只不过,最后出事了可别连累她就行。
换茶的蔓草很快回来,给四太太倒上茶之后递了过去。
四太太示意她放在桌上,继续沉思。
“对了,我记着前些日子,老爷是不是开玩笑说,有个朋友的父亲去世,家里正好是开纸扎